晓色教不睡,卷帘清气中。林残数枝月,发冷一梳风。并鸟含钟语,欹荷隔雾空。莫疑营白日,道路本无穷。
竹帘含霜,迟露未干。
早风裹挟着宁静在院子里铺开,一盏油灯落于窗边的书案,书案上摆齐了笔墨纸砚,还有四摞厚厚的书。料峭的冷风从窗口吹入……
头醒风稍愈,眼饱睡初足。
一位少年睡眼惺忪的从棉被里探出头,他目光还有些涣散,迷迷瞪瞪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窗外突然袭来的冷气逼出了一个喷嚏。
“阿嚏——”
少年瞬间一个激灵,可能是打喷嚏的声音太大,本来就睡得浅的舍友也相继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哎呀,我昨日温书睡得太晚,竟忘记了关窗!”
室内突然出现一声压抑着的喊声,一位身形瘦弱,面色微黄的少年从被窝里爬起来后,忍不住在早风中抖了一下。
听见他的喊声,另一个年纪稍长较为沉稳的少年连忙扯过床头的一件外衫披上,麻利的起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行至窗边,将敞着的窗户合上。
关窗的少年正是李凌峰的师兄陆珙。
“秦兄,你怎能这般粗心?今日我等便要去镇上备考,染了风寒可怎么了得?”陆珙合上窗户,回到床边换衣服时,忍不住开口抱怨了一句。
陆珙的话有道理,但秦毅却有些委屈。
他的心里虽然也略感抱歉,但听到陆珙的说教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低声反驳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
室内很安静,虽然秦毅自认为他说得小声,但几人的床榻离得又不远,陆珙听见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开口。
寝舍里又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儿,也传来了其他三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没错,今日李凌峰没有早起锻炼,破天荒的起晚了。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清鼻涕在鼻腔内几经徘徊和挣扎过后,还是流了出来。
寝舍内四张床两两相对,他的床刚好在左侧外间,正对着打开的窗口。
两位师兄的交谈自然落到了李凌峰耳里,心里明白后就没有开口,毕竟秦师兄自尊心太强了,性格又有些敏感,他不方便再说什么。
安静的扯了一张没用过的竹纸后,李凌峰就着竹纸胡乱的擦了擦鼻涕。
看来自己真的是那个临近考试却感冒的小倒霉蛋,果然被陆珙师兄一语中的了。
“……”
浑浑噩噩的起床穿衣,然后特意去灶房烧了点热水洗漱完后,又回到寝舍中收拾包袱。
李凌峰很无奈,就算他身体好,但也耐不住一晚上的凉风对着脑瓜子吹啊。
“峰弟,你怎么看起来如此憔悴?”蔡进见李凌峰进屋时神色恹恹,没有往日的精气神,今早起来时也没出去锻炼,脸上带着疑问。
两位师兄早已收拾完东西离去,寝舍中只剩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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