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在路上大概也细想过了,乌苏雅话音一落,她便开口说道:“侯爷和夫人住着的西边是不合适的,大花园倒是可以,大花园又紧邻着后院,许将军已经搬出去,到时候收拾出来便能供客人们休息,又有一个东北角的小门,客人们带来的婆子小厮也好从那里进出。”
乌苏雅点点头,若是要办宴席,她也是想着用大花园的,大花园里景致宜人,一步一景,虽然是个整体,可是却从中间被半月形的活水湖隔开,虽然没有完全阻隔断,主家的意思客人们也能明白,不会随意乱走,正好用来招待男女宾客,湖边靠近拱起的地方还搭了一个戏台,平常也就是节庆的时候,太夫人兴致一来才会请些戏班子来唱戏听曲,大多数时间都是空置的,戏台对面围湖建了一排敞轩,摆上十几桌是不成为题的,男女宾客分左右而坐,中间用屏风隔开,即不违礼数,也更加热闹。
戏台,敞轩和后院离得也不远,宾客若是喝多了,或是要休息,后院倒是用的方便,最好的是各家的下人也在后院候着,主家就是再招待的好,也没有自己的人伺候的合心意的。
“府里的库房里也不晓得有没有红绫缎,若是有便要拿出来把府里装扮一番,不说别的,客人一路进来的路上总是要显得喜庆些的,还有太夫人屋子里的摆设也最好换些喜庆的物件,奴婢记得太夫人有一全套五福捧寿的枣红亮缎面的靠枕套,还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若是用那套倒是极好的,到时候客人们进去给太夫人贺寿,定会眼前一亮——那套靠枕套可是宫里的绣娘一针一线细细绣出来的,外面不是没有这么细的活,倒是没有能费这个功夫的。”乔嬷嬷见乌苏雅没说话,只点头,又接着道:“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设宴都是大厨房十几个厨娘从十几天前便开始筹备,等寿宴当日,左右要蒸煮或是能先过油水的菜都已经做好,只等着当日上火一过热,便可以上桌,倒也新鲜热乎,只是把厨房的人累的不行,所以每次宴会毕了,主母是没有重重打赏厨房里的人的。现在京城的做派,却有些不同,各府里的厨娘都金贵的很,哪里操持得起这么大的宴席,都是从上好的酒楼定了菜,等设宴当日让家下的奴才并酒楼的小二一起送了来,等吃完了,再让酒楼的小二来收拾桌面,顺便把帐一结便得了,这样倒是方便了主家,可是酒楼的菜可想而知,又是来来回回的,等客人送到嘴里的时候,别说鲜味,就是热不热都是个问题了。”
“嬷嬷说的是,怪道我上回去安平公主府赴宴,总是觉得席面上的菜味道不对,也不冷不热的,原来都是酒楼里送来的,倒也难怪了。”乌苏雅笑着说道,说完想起安平公主已经被送去皇陵,为先皇先皇后守灵,这才撇了撇嘴,毕竟安平公主不喜欢她,她对安平公主如今的境遇也没有什么同情可言。
而且在乌苏雅看来若不是安平公主撺掇,成亲王又极力阻止,太后说不定还不会有谋反的念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乌苏雅想着突然愣了一下,她是京城长大的名门千金,定不会只出过一次们,赴过一次宴,就是相府,必定也办过宴席,可是她方才说的话,倒像是第一次听说设宴用的酒菜都是从大酒店定来的一样,也不晓得裴嬷嬷和乔嬷嬷会不会一起疑心,忙眼珠一转,在她们脸上溜了一圈。
裴嬷嬷一向粗心,好在乔嬷嬷也在想着设宴的事,看样子并没有留意乌苏雅说了什么,乌苏雅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又问道:“那下人们的安排······”
“这个还要跟几个管事的妈妈先见见面才能决定。”乔嬷嬷应道:“出了下人们的安排,其他的事情也是要跟管事妈妈一起串联起来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错,都会有问题。”
这个乌苏雅倒是晓得的,单凭她们三个人在这里说上几句话,事情是安排不好的,最重要的还是把每件事都安排到人,侯府下人说多不多,京城里比侯府下人多的不甚枚举,说少却也不少,加上久哥儿和小郡主也就七个主子,却有上百个人下人伺候着,若是不跟每个管事妈妈协调好,这些人也不能尽其用的。
乌苏雅见乔嬷嬷说起宴会的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晓得她定是成竹在胸,这才转头看了裴嬷嬷一眼。
裴嬷嬷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边捧了一个小檀木盒子。
乌苏雅接过盒子亲自交到乔嬷嬷的手上,笑着道:“有嬷嬷帮衬,这次的宴会我也就不担心了,这里是几个库房的钥匙,嬷嬷守着,要用什么只管让人拿钥匙去取便是了。”见乔嬷嬷要推迟,忙沉了脸道:“嬷嬷在我面前还要这么小心谨慎吗?我既把嬷嬷请了来,难不成还能不信你?”
“是啊乔姐姐,你就收着吧。”裴嬷嬷也帮着说道:“方才稳婆薛妈妈才来过,让我们姑娘少动心思,少管事,要静养安胎,你就多担待点,帮我们姑娘分担分担吧!”
“这······”裴嬷嬷都已经这么说了,乔嬷嬷也不好再推迟了,点头把檀木盒子放在了腿上,道:“夫人放放心吧,夫人这么信得过奴婢,奴婢也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我就等嬷嬷这句话了。”乌苏雅笑着说道,终于解决了眼下的一桩大事。
乌苏雅不想管宴会的事,其实还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虽然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薛妈妈说的话的确让她有些紧张,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所以她要把能推的事都尽量推出去,让自己多点时间休息,也少想些有的没的,只要孩子能平安出生,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乌苏雅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乔嬷嬷后,便不再管宴会的事情,当天下午便放空自己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直到天黑尽,薄非阳回了府,裴嬷嬷也怕她肚子饿,更怕饿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进来把她唤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闭上眼的时候天还是亮晃晃的,再睁眼外面已经黑尽,屋子里的灯都点亮了,乌苏雅一边舒服的伸懒腰,一边开口问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虽然睡的太久腰背依然有些酸疼。
“已经近戌时了。”薄非阳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门帘子一动,人也朝内室走了进来,看了乌苏雅一眼,动手脱去身上的麒麟官袍,随手一抛扔在了旁边的高背椅上,看了一眼乌苏雅的脸色,道:“脸上的气色不错,睡了一下午了?”
紫绡从外室走了进来,不声不响的拿起薄非阳随手扔在高背椅上的麒麟官袍,又细细的展平整,这才挂在了靠墙的衣架上,转身退了出去打水。
“姑娘酉时才睡,也没有睡多久。”裴嬷嬷笑着说道,从乌苏雅的头上取下歪斜的发簪,又从新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才又插了上去,扶着乌苏雅起来。
“我今日了做了不少事呢,乔嬷嬷来了,宴会的事情都已经妥当,除了要从外面请戏班子,选酒楼等腰牵扯到外面的事情,乔嬷嬷还会来请示,别的我都全权交给了乔嬷嬷打理。”乌苏雅一面说着,一面扶着裴嬷嬷的手往外室走。
“造纸坊的事,你跟娘说了?”乌苏雅经过薄非阳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道,偏头看着乌苏雅。
乌苏雅脚下一顿,转头迎上薄非阳的视线,她今日虽然对太夫人说的话虽然不算是顶撞,可态度也算是有些蛮横的,她想看看薄非阳对这件事的态度,见他只望着自己,脸上淡淡的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不说话,便晓得他心里定是有些不悦的了。
转身看了裴嬷嬷一眼,待裴嬷嬷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屋子里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才一边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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