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雅忙帮着她侧过身来,让她不碰到身后的伤口,又帮着她把身上的薄被晚上拉了拉才开口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在侯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个时候把你赶出去也不见得能证明侯府的清白,这些你就不雅管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你自己的身子,你身上的伤口不少,虽然没有在脸上,可是一个姑娘家身上又伤疤总是不好的,我记得侯爷那有些祛瘀祛痕的好药,一会我让人找了来,你每日抹上一点,不管怎么样,能让疤痕淡化一些也总是好的。”
“不用了,姑娘对奴婢已经很好,奴婢知足了,那些药都是名贵的,奴婢是这样卑贱的人是用不着的,姑娘还是留着吧!”青罗忙道。
“什么卑贱不卑贱的,我只晓得是你救了久哥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乌苏雅不以为然的说道,见青罗又要开口,摇了摇头道:“这个你就不要跟我挣了,侯府不差这点子药,我只想晓得齐达为何要带走久哥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青罗闻言没有再坚持,脸上切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道:“齐达是三王子的手下,必定是三王子让他来的,只是有一点奴婢也觉得很奇怪。”
“哦?”乌苏雅挑眉,却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青罗后面的话。
“奴婢之所以没有反抗,反而打晕了秀兰姐姐和喜鹊姐姐跟着齐达离开侯府,是因为跟着齐达一起来的还有四个人,奴婢自认为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说是齐达了,齐达是因为武功高强才被三王子留在身边听差的,当时奴婢若是叫其他人,只怕秀兰姐姐和喜鹊姐姐有危险不说,就是久哥儿也有生命威胁,所以奴婢才打晕了她们两个,假意跟着齐达一行人离开了侯府,原本奴婢是想等着道人多的地方再找机会带着久哥儿抬逃的,没想到齐达却先动了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临阵倒戈,毒虫 ☆
“是齐达看出了你的意图?”乌苏雅眉头一皱说道,脑子里浮现齐达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对一切都不甚在意般,眼睛里的神韵却让人不能小视。
青罗想了想道:“奴婢不晓得他是不是看了出来,不过姑娘误会了,齐达不是对奴婢下手,而是对跟着他的那些人下了手。”
“你是说齐达打跟他一起的那些氆氇族人都给杀了?”乌苏雅一惊,张口说道,眼睛盯着一脸认真的青罗,见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奴婢当时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齐达会对奴婢下手,抱着久哥儿便跑,可是以齐达的武功,抓住奴婢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没等奴婢跑两步,他便一下子闪到了奴婢的面前。”青罗想起当时齐达的速度,到现在还觉得毛骨悚然,简直如鬼魅一般,只是一张眼的功夫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深吸了口气,忽略身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才接着道:“可是齐达好像没有要带走久哥儿的意思,只是说若是奴婢就这么回去的话,三王子那里奴婢定然没有办法交代,便对奴婢动了手。”
齐达的剑法快,青罗当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银光闪闪,身上先还只是一阵锐利的痒痛,等到银光消失,痒痛的地方便已经鲜血直流了,她还以为自己会死,现在想想齐达脸上的笑,原来他并没有要自己死的意思。
“这么说是齐达伤了你······也是他救了你。”青罗身上的伤是齐达造成的,可是正是因为这些伤青罗才能证明她没有背叛三王子。
可是齐达呢?以青罗的身手,别说是齐达了,就是跟他一起的那四个人她也动不了分毫,这样一来,那四个人的死便要算在齐达的身上,他要如何跟三王子解释?
乌苏雅猜不出来,她也不想去猜,不是她无情,毕竟齐达也算间接救了久哥儿,可是她看的出来齐达不是一般的人,不会仅仅是氆氇族三王子身边的侍卫那么简单,这样的一个人,对她来说并不需要太了解。
太后谋反失败,叛军将领严睦就地正法,随从的兵将统领以上的将领通通去了官位,等待审讯过后秋后处决,太后和百里骏还有安平公主被下了天牢,京城又迎来了新的一轮恐慌。皇帝彻查太后党羽,朝中大小官吏,除了在皇帝下落不明时,还坚定的站在皇帝一边的,心里都忐忑不安,生怕会受到牵连。饶是这样,一连数日,菜市口内日日见血,天牢里的人已经满的快塞不下了,还依然陆续有人被送进去,自然,也有人被拉出去处决,整个京城笼罩在一阵腥风血雨之中。
这段日子虽然没有官兵找上侯府,太夫人也着实担惊受怕了好一阵,一听到皇帝又抄了谁家便吓的睡不着觉,不管怎么说薄可萱可是于百里骏议过婚的,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初乌苏雅和薄非阳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她却瞻前顾后,以至于婚事被太后强行定了下来,若是皇帝现在已这件事定他们侯府的罪名,她是一个怨字也喊不出来的。
她甚至想好了,若是皇帝真的追究起来,她就说这门婚事是她一个人的意思,跟薄可萱和薄非阳夫妻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皇帝的抄家的圣旨还没有下来,皇后宣乌苏雅进宫的懿旨便到了,太夫人得知消息以后忙不迭的去了朝阳院。
乌苏雅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正在内室里换进宫穿的命妇霞帔,听说太夫人来了,忙迎了出来,太夫人一见忙皱起了眉头道:“怎么出来了,赶紧换衣服去,我来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可别耽误了你进宫的时辰,宫里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没事的,皇后娘娘晓得我有孕在身,不会在意的。”乌苏雅虽然这么说,还是让紫绡帮着自己把最后一层的前后带青鸟逐日补子的青色褂子穿在了身上,道:“娘有什么话便说吧,我听着呢。”
太夫人这才点了点头,笑着帮乌苏雅整理着她腰间香囊下的流苏,道:“皇后娘娘待你向来不比别人,这次娘娘召见你,你在娘娘面前可要多说说非阳对皇上的忠心,请皇上一定要继续寻找非阳的下落,我原是想要派人去找的,你说路途艰险,那边又乱的很,只怕人没有找回来,反倒把去找人的人给弄丢了,况且皇上也说了在着人寻找,我寻思了一下,觉得你说的有理,这人便不派去了,只是怕皇上派去的人不会尽心,所以你还是要多提提,让皇上记得这码事才行。”
“原来娘是为了这事,我一定记得便是了。”乌苏雅面上笑着,心里又把薄非阳狠骂了一顿,若不是她没有确实的证据,怕太夫人空欢喜一场,她倒是想把薄非阳大概没有失踪的事情告诉太夫人,可是她却也不能十分的确定,所以还是等薄非阳自己回来跟太夫人解释吧。
太夫人见乌苏雅答应的这么干脆,心里放松了些,原本不好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也顺畅了些,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实在是难开口,就是可萱的婚事,原本你和非阳是反对可萱嫁给骏王爷的,也是我一时脑子不清楚,觉得这是门好亲事,才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被太后娘娘转了空子,如今太后娘娘和骏王爷被下了天牢,也不晓得皇上会不会追究结亲的事情,若是你今日进宫皇后娘娘问起,也便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算了,我一个老婆子,便是皇上砍了我的脑袋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只是莫要牵连了你们和可萱和锦玉才好。”太夫人说着抬头去看乌苏雅。
乌苏雅正让裴嬷嬷帮自己整理头上的赤金菩萨坐莲分心,听太夫人这么说愣了一下,见她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挡住裴嬷嬷的手捧着肚子在太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道“娘,你想多了,皇上不会为了这事追究咱们侯府的责任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太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担心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见乌苏雅肯定的点头,这才长长的输了口气,原本绷的紧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些,笑着对乌苏雅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你赶紧进宫去吧,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了,这几日为了这事我可是连个好觉都没有睡,一听说外面皇上又抄了谁的家便心跳的像是要出来一样,这下可好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说着扶着菊灵的手站了起来。
乌苏雅也要进宫,便没有留太夫人,让紫绡把太夫人送出去后,赶紧装扮好,领着裴嬷嬷出了朝阳院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宝蓝色坠琉璃灯马车已经等候多时,宫人们的脸上却没有把那点不耐烦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扶着乌苏雅上了马车后,缓缓的朝皇宫驶去。
乌苏雅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宫,早没有了当初的新鲜劲,晓得从忠勇侯府到皇宫还有一段距离,干脆趁着这段时间闭眼假寐起来,没想到最后竟真的睡着了,直到外面的宫人请她换乘马车的时候才幽幽转醒,在裴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耳边却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官兵押着一干囚犯正往宫里走,正要顺着宫人的指引上内宫的马车,却听裴嬷嬷小声嘀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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