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看到陆初走过来便起了身,把自己手上的热水袋递过来。
“暖的时间有些久了,要不重新给你灌点开水?”
陆初捂着热水袋,摇头拒绝了,哪怕只是余热,也让她身上暖和了不少。
很多时候,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总是更容易引起感情上的波动。
“这么冷还吹风,真是年龄小不知道照顾自己,水我刚才重烧了一遍,趁热去洗个澡吧。”说话间秋姐已经拴上了大门,准备睡觉了。
“谢谢秋姐,你也早点休息。”陆初放下热水袋,转身上了楼。
她住在四楼,也是这家旅馆的最顶层,静谧的氛围下,感应灯也没亮,楼上漆黑一片。也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其他住户,陆初使劲跺了一脚,一溜小跑上楼。
此时从四楼的小阳台已经看不清外面的风景,要是在白天,可以看到别人家的院子里晾的干菜,柿饼,还有这家那户的屋顶。
冲了个热水澡,陆初掏出手机开了机,母亲发来的短信没有多说,只叮嘱她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母亲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读了两年书就辍学了,陆初教了她很多次拼音打字她都记不住,于是陆初干脆把她的输入法调成了手写。
她没回电话,简短地发了条短信便放下了手机,这会儿她竟然有些羡慕春运挤车回家的人了,至少人家是欢欢喜喜地回家过年,有个盼头。
陆初极力让自己摆脱低落的情绪,于是说服自己想点别的。
第一个展现在脑海里的,竟然是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端着奶茶,有些局促地问着她的名字,笑得很温暖,那似乎是她从没有过表情,笑得那么好看,人长得,也很好看。
听说,人总会对自己从不曾拥有的东西有着深深的渴望。
她晃了晃脑袋,把易川的身影从脑海驱逐出去,随即秋姐的背影浮现在脑海。
她见识不多,也很少与人深交,但是她第一眼看到秋姐便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秋姐不是本地人,但是这家客栈她已经开了八年。岁月沉淀过后的美往往不惊心动魄,不张扬,近距离接触过后才能发现,那是何等的魅力。
陆初高中的时候在书店见过一张明信片,正面是刘若英给乌镇作宣传时拍摄的。朦胧的月色下,临河的栏杆边支了一张木桌,桌上摆了一壶茶及几个茶盅,陶瓷制的茶壶里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绿色,茶叶却并未舒展开来,奶茶侧过脸,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旁。
或许她们都曾年少轻狂,都曾我行我素,爬树,捉鱼,爱恨痴狂,然后呢,没有什么是时光带不走的,它还会留下了岁月的印记,陆初不知道当她老了将会是何种模样,但是她总归是向往着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
简嫃说,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但是如果除了父母的争吵,她再无事可忆,那会不会是一种遗憾?
大概是这一天太折腾了,劳心劳力,本以为在陌生的地方会睡不习惯,她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陆初醒得有些晚,翻了翻手机上的日历,已经是农历二十八了,除夕也就在后天,她不知道回去将会面临怎么样的责难,但是一个人呆在外面过年也说不过去,思来想去,她决定今天在古城好好逛一逛,明天一早回家。 心底有了主意,陆初利落地起床,洗漱完毕便出了门。
打开房门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了,从阳台望过去,家家户户屋顶上都都铺了层厚厚的霜,老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只剩枝干光秃秃地挺立着,还没有出门,这么一会儿鼻子已经冻得很疼,陆初转身下楼。
秋姐在厅里摆了一盆炭火,木炭烧得通红,窗户是半开着的,所以并不觉得闷,陆初道了声“早上好”便围了过去。
“起得挺早呀。”秋姐笑了笑。
陆初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准备明天回去,所以今天要出去逛逛,总不能白来一趟啊。”她拿着秋姐给的景区地图,就着手机上之前收藏的攻略,出了门。
出了弄子,对面就有两家卖早点的,陆初挑了家人多的进去。店里也有和她一样的游客,更多的是古城里的居民,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她也听不太懂,单单这般听着竟也觉得十分惬意。
解决了温饱问题,陆初找了个地方买了门票,昨天张姐带她进来时教了些逃票的诀窍,但她一贯是怕麻烦的人,想着还是买票划算,学生证打折后只要二十块钱。
路上行人很少,偶尔能看到三两个穿着民族服装、背着竹篓的老年人,冷冽的空气中充满了冬日特有的肃杀味道。周围安安静静的,正是陆初所喜欢的感觉。
走到河边,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秋姐说,在她来之前,这里刚下过一场小雪,但此刻却找不到一点痕迹,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年味儿十足,十分温馨。
这条江并不汹涌,只有到了有落差的地方才稍稍有些湍急。水面上的乌篷船泊在一块儿,连成排,没见到船夫。陆初不知道冬日这里还有没有人撑船游河,便从最近出的一座桥到了对岸,一路细细观赏。
夏季的时候连降暴雨,水涨起来毁了不少建筑,此时临江的客栈已经刷上了新漆,但依旧难掩大水冲刷的痕迹。
除了异地求学,陆初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无论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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