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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再抬了头,勇敢地迎视他的眸子,淡淡月华点在她漾水的眼瞳,星星点点,温柔而坚定:“匡义,烟洛当你是朋友,盼你安好幸福。但请你谅解,我无法与你倾心相爱,更加不可能放任自己随你远走天涯。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也是一样!你若执意任性不肯回去,烟洛只好放弃逃离,宁可回去作当今皇上的嫔妃,也绝不敢拖累你们一家!”

赵匡义大惊,步履颓然的一退,重重的跌靠住车壁,秀长的眉眼吃力的瞪着,似个受伤的野兽,咻咻的喘气:“你威胁我!”

“烟洛并非威胁,句句从由心声!”

“我硬抢了你去,你能如何?”

烟洛知道这番对峙无法避免,只能鼓足了力气继续直视着他,眼珠儿乌乌幽幽,却没有含了半丝男女情爱:“你若抢了我去,我身边这群人,自然奈何不了你。但是只要我没死,走着爬着,一找到机会,必定竭力重返这东京!”

赵匡义似被人一锤砸进胸口,一时心疼得无处发泄,喉中腥气上涌,拼命忍住,忍得额角一层冷汗。哑声笑道:“好!好!好!你够狠,我够笨……如此,你就试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抓得紧!”声如夜枭,狠戾无比。

烟洛怔住,对他,自己真是没心没肺得彻底。他要怨她,她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一次,绝对不能遂了他的心愿,却也指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不得不伤他,真的希望是最后一次……

缓缓抬手,自慵束的发中微微一抽,一头修长的乌丝水般自由的泻落。纤细的手上,便添了一支白玉簪子:通体的光润洁白,一朵精致的兰花盈盈含笑,在夜里肆意的绽放,一霎那连带车里的空气,仿佛也染上了一线似有若无的幽芳。那是他执意相陪的那段日子,一天别扭的硬塞到自己手中的。他说那是母亲不爱的簪子,所以才让她捡个现成便宜。自己彼时与他难得朋友般轻松相对,不好做作的拒绝,收了下来,也极是喜欢。记得当日他转了头去偷乐着;春日明媚的阳光,晶晶亮亮的跳跃在他的眼底;化作了无数美丽的碎星。然而如今,自己却只能残忍的捡了他如此开心的一件回忆;狠狠捅他一刀,也许才能迫他气极而去。

清清的声调压下了隐约的颤抖,只带出了决绝:“请你回去吧!我说过了,绝不会跟你走。这支簪子烟洛本想留着作个纪念,现在一并都还了给你,更加合宜!”

因为脚伤不便移动,烟洛只能静静坐着。对面的少年果然恨极了,眼里顷刻间填满了暴虐之气;却没有扑过来撕碎她,渐渐的;却沉淀了出一道道纵横的悲伤;双手痉挛的撑着车壁,死命顶住,俊美的容颜一直一直苍白下去。他尽量想要平稳的伸出手来,却是力不从心,骤然狼狈的一把夺过白玉簪子,下了最大的气力往地下一掷。烟洛拦不住他,眼睁睁瞅着簪子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光,飞速跃下,却因为车里空间窄小,砸到了自己这边新铺的被上。玉簪闷响一声,微微弹了两圈,却是奇迹般的完好无损,躺在斑驳了月光的锦被上,兀自幽幽的发亮。

两人俱是一呆,赵匡义回过神来,劈手就来夺,被烟洛先拾了起来,一把攥在手中。恳求道:“匡义,求你别这样子!我们一度还能算是朋友吧,为何一定要闹到撕皮见骨,以后无法相见的地步?”

赵匡义抬头盯牢她:“你以为,我们能做朋友?你以为;你这番走了,我们还有相见之期?”语气凶狠刻骨,却叫听到的人;只感觉出蔓延而上的无限深沉的痛楚。

烟洛苦笑:“没有我,你正好发奋向上!找个爱你的女子好好珍惜爱护,不是会幸福许多?”

“你……”赵匡义睚眦欲裂,被顶得无话可说。停了好半晌,脸色与唇色已如纸一般叫人不忍的煞白,满腔的恨意却被颤抖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好,一切如你所愿!苏烟洛你记着,总有一日,你定会万般悔恨今日这番无心无情!”

再也说不下去,猖狂转身奔下马车,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猛地扬鞭;一身灰蓝如道水潭的光影;不甚稳定的飞驰而去;片刻之间;连撤乱的马蹄都消失了。四周静寂沉沉弥漫开来;好似一切不曾发生:不曾有伤痛;不曾有悲苦;没有了不要性命的疯狂;也没有了;一颗热烈却粉碎的心……

烟洛对定了他消失的方向,目光浅浅迷离;捏了捏手中微温的簪子;只是悄悄动了动嘴形:“赵匡义,保重,再见了!”

顷刻间深云蔽月,林中夜色迷乱,浓成一团化不开的忧伤……

[大周卷:四十三章 劫难]

烟洛他们一路不敢歇息,日夜兼程,唯恐身后会有追兵。两个镖师和车夫必是得了赵匡胤的吩咐,一句也不多问,只是老实赶路。倒似浑然不觉烟洛他们透着些苦怪,一直恭恭敬敬。一行人急行军般的行了五六天的光阴,倒真的赶出很远。

烟洛实在不愿再徒惹大伙忧虑,所以除了祭奠义姐那日忍不住又哭了一场,再也不许自己落泪。由于前途茫茫,自己带了这几个人出来,总要为他们和自己担上责任。再哭哭啼啼,也找不到救美的英雄,帮她熬过这段时光。只好打起精神,逼自己好好进食将养身体,无奈睡眠依然很浅,因为成日在窝在车里,天不亮又要从客站启程,所以越发的少睡。虽然脚伤渐愈了,但面色仍旧苍白如玉。

这几日车里也的确难熬,骄阳似火如焰,烘烤着整片大地,似要将人困在汗水中溺毙。大家只能没停歇沿路找水,却不敢掀开了厚密的车帘透风。尔后路经一个小镇,韩丰买了幅青翠的竹帘回来,披成两半,修订了一下,便制成了简易的车帘,透风又保险,难得引得大家一阵颇有兴致的赞叹。

行过了陈州,烟洛大致研究了一下地形,估计自己现代的家乡武汉在南唐领地的卢州附近,所以就吩咐笔直朝了那方向去了。倒不是为了回什么故乡,只是自己一夕间舍弃了好不容易在这时代寻到的所有东西,满心的空虚,眼下只想随意寻个目标,打算到了那里再看情况便了。

次日一早,姓张的镖师自告奋勇说他晓得一条近路,可以很快插到南边。只要能避开官府,烟洛他们自然赞同,大伙便离了大路,踏上了羊肠的乡间小道,继续前进。

韩丰坐在马上,简单的束发,挺直的腰,已有了少年的模样。抬头略略眯眼,天边几丝没有根迹的云,游游晃晃的散漫着,拉不着边际。垂了眼睑,心里却不由得涌起几丝不安定——本来这几日行路,便偶尔察觉怪异,今天的感觉又尤其强烈,只是不好多说,惟有频频警觉的四面探望。放眼看去,骄阳底下一片荒芜的村舍农田,空气也被蒸得脉脉向上,在地上映了无数蛇般的暗影。活动的人烟,却是一丝也没有。

烟洛搭帘瞅瞅外面,唤了一声:“丰儿!”

“姐姐,什么事?”

“这附近看起来甚是荒芜,小心一些!如果不太安全,就另寻别道算了。”

韩丰点头,对两位镖师询问:“张大哥,这条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张姓的镖师自信的很,笑道:“没有问题,这条路我过去走过。穿过那道林子,都是农田,不用进城,很快也很安全!”

烟洛和韩丰对望一眼,都有分奇怪为何他知道他们想避开人多的县城,也不好多问。烟洛蹙蹙眉,捏了捏手中绣工精致的丝帕子,瞧瞧身前身后黄土漫漫,心底几分不祥的预感,却是没有由来。

小引殷情的趴过来,伸了脑袋出去:“韩丰,你要不要喝水?”

韩丰摇摇头,心不在焉,只是四处巡望。小引泄气的缩回去坐着,水蓝色的棉裙被她揪挤得皱巴巴一片,嘟着小嘴道:“什么嘛!不理我!”

秋萍在旁边淡淡一笑,拿手轻轻划了一下面,却是取笑小引明目张胆的倒贴。烟洛愣着神儿没察觉,一抬头小引已经朝这边扑将过来:“秋萍坏,就会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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