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特冷漠的声音充满了阴寒。那是来自人心的寒冷。铁匠师兄不过复述罢了。
沉默片刻,普雷特用平淡如水的腔调继续讲道:“我们那班航船的船长,本来是马休斯的。我猜他知道了拉拉出逃的事,想帮助她逃走。奇#書*網收集整理恰好又遇到了安勒克斯和米亚梅,就做个顺水人情。本来嘛,像他那样的骑士,不可能帮助别国的王储劫持本国船只。而卡扎利斯侯爵,如果我是他,大概要想办法拖住国王的后腿,毕竟他的儿子拉尔达可没被魔灵投下血印。把事情全交给里尔斯那个无能的修兰伯爵,以那些地方贵族浮夸的个性,有卡扎利斯侯爵撑腰,一定会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这样就给想逃走的所有人提个醒,叫他们赶快离开里尔斯,顺便把那个麻烦的公主带走。嘿嘿,那船上鱼龙混杂,一个纯真的小女孩要活下来还真不太容易。再说,龙翼的米亚梅也正在逃跑,若她在同一艘船上,安德列公爵不把船搞沉才怪……”
格斯拉完全没听道普雷特接下来的话。他一直在想拉拉的事。过去的,现在的,和未来的事。格斯拉思维迟钝,但总能抓住最本质的东西。千头万绪的思绪逐渐变成一句话,在铁匠的脑海中萦绕。
她最好永远找不到她的哥哥,永远也回不了家。最痛苦的不是被伪善的面具所欺骗,而是直面人性丑恶的悲哀。
***
漆黑的帐篷里,李维听着两个女孩混乱的呼吸,一直没有闭上双眼。
“哥哥……”
拉拉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拉拉!拉拉!”李维立刻爬起来,冲到拉拉身边。“你醒了吗拉拉?”
“哥哥啊……”女孩的声音与其说在呼唤,倒更像是梦呓。
“拉拉?”
“妈妈……妈妈在……”
“拉拉?”李维用手背碰了碰拉拉的额头,烫的像在燃烧一样。
“妈妈在什么地方……妈妈呢?大家,大家都到哪儿去了?别留下我一个人!拉拉,拉拉好害怕!哥哥!”
“拉拉!”李维除了大声呼唤女孩的名字,什么也讲不出。
“别走啊哥哥,别扔下我!手!我的手好痛!好痛啊哥哥!哥哥!”
“拉拉!你听不到我吗?振作点!”李维着急的大叫。
“抓住我手哥哥,快点,把你的手给我!哥哥,别离开拉拉!”
李维连忙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女孩手上汗津津的,险些从他手里滑脱。
“我在这里呢!在这儿呢拉拉!我不会离开你的!”李维大声告诉她。
“抓住我的手啊!不要走!求求你哥哥!抓住拉拉的手!”
“我在抓着啊!我在啊!”李维用力的摇了摇拉拉的手。
“不要!不要离开!哥哥——”
“医生!艾拉小姐!”李维回头大叫,艾拉却没有回答。似乎连她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了。
拉拉忽然歇斯底里的颤抖起来。李维一急,把她紧紧抱入怀中。她的身子烫得像烧红的火炭。
李维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此刻他心里一片混乱,迫切需要一种充实感来安定自己的情绪。否则他恐怕要被强烈的无助感逼得发疯。
抱了一会儿,拉拉的颤抖渐渐停止。尖声的呼喊也转为急促的喘息。
“哥哥……”终于,女孩像是忽然得到了某种安慰,身子一下子软了,摊在李维怀里,再次陷入昏迷。然而这种状态和之前的歇斯底里相比,不知哪个更令人担忧。
李维紧紧抱着拉拉不敢松手,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汗水连续不断的滴在皮制的睡袋上发出噗噗的声音,像时钟的指针滴答作响。
“拉拉……”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呢。
哪里错了呢。如果不是哪里出了错误,不会如此的吧?
那么,是谁做错了呢。拉拉吗?我吗?艾拉小姐吗?
她会死吗?
李维瞪大眼睛,在这一团漆黑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还是不能闭眼。即使是幻觉也好,说不定能够得到启示。他不知不觉中这样想。
汗水模糊了少年的双眼。他不想擦。感觉着眼睛的刺痛。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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