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在快步向卧室走的脚步中,轻快的回答了吕宁一句:“好嘞,二哥。”
“苹果?”何桂芬疑惑的问吕宁。
吕宁自知自己可能说漏嘴了,于是苦笑了一下,给何桂芬解惑道:“那笔记本电脑,在三儿这就是个苹果,何姨,你就别瞎操心了。你不是说给三儿做红烧肉吗?还没做呢吧?还没做呢吧?快,做红烧肉做红烧肉。”
同时,丁玉霞摆着手叫李正坐到她身边,拉过李正的手关切道:“听你二哥这话,奶奶的三狗儿现在是有大出息了呀!”
李正憨憨的笑着,握紧了丁玉霞的手道:“奶奶,小时候三狗儿就跟你说过,吃了奶奶的红烧肉,将来长大一定有大出息。”
丁玉霞从李正的手里抽出一只手,在李正的头上反复摩挲着道:“嗯,好,红烧肉没白吃,是奶奶的好三狗儿。”说着,她的眼眶又湿润了。
把何桂芬推到了厨房,吕宁返了回来,拿了把椅子在丁玉霞的身边坐下。作为小有天包子铺如今的经营者,吕宁深知,小有天能有今天的样子,这个丁玉霞也是功不可没的。想当年,如果没有丁玉霞的帮助,吕长有一个人根本无法支撑包子铺。不说别的,就日常营业吕长有一个人就不可能忙得过来,更别说小有天今天的红火生意了。
其实在丁玉霞眼里,吕长有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还在包子铺门前捡了个孩子回来。于是心地善良的她便一边在包子铺工作,一边帮着吕长有拉扯着孩子,可以说吕志和吕宁就完全是在丁玉霞的拉扯下长大的,丁玉霞在这哥俩心目中,那就是自己的亲奶奶。
后来,由于丁玉霞年纪一天天的大了,大身体又一直不太好,总是有各种的小毛病,动不动就得在家休息,包子铺生意又忙得离不开人,正巧这时候何桂芬从重型机械厂下岗,这就让何桂芬接替了她在包子铺的工作。
其实,让自己女儿到包子铺接替自己工作,丁玉霞还有另外的想法。那时候,何桂芬的丈夫两年多前因为一场车祸意外离世,何桂芬带着陈静搬回娘家跟母亲住在一起,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丁玉霞看着自己的女儿郁郁寡欢,真是心如刀割一般,于是她就想看看能不能撮合女儿和吕长有走到一起。在他眼里,吕长有是一个踏实肯干,人又老实本分,如果真能撮合俩人走到一起,自己女儿后半生的幸福也是有了着落。
可谁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俩人一直就不温不火的这么并肩走着,竟谁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这着实让丁玉霞觉得有点儿失落。丁玉霞甚至想到,这可能就是宿命,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勤勤恳恳的帮吕长有操持包子铺。现在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勤勤恳恳的帮吕长有的儿子操持包子铺。将来陈静长大了,到时不会也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儿,勤勤恳恳的帮吕宁的儿子操持包子铺吧?
丁玉霞不知道的是,李正给包子铺投资了一个她做梦都不会梦到的天文数字,即便陈静将来真的到包子铺工作,她这个就读于东北大学经济系金融学专业的孙女,也绝不可能如她和她女儿那般辛苦。
当然,也有让丁玉霞跟到十分欣慰的事,那就是吕志和吕宁,这两个小子,真的就拿丁玉霞当自己的亲奶奶,不说吕宁时常从店里做好饭给她送来,吕志也是没事就买好多东西来看她,就连她生病去医院,都是这兄弟俩左一声奶奶右一声奶奶,为她忙前跑后。
“如今三狗儿回来了,还这么有出息,吕长有这苦命人的好日子到了。”丁玉霞这样想着,拉着李正问东问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桂芬做好了一桌子菜,桌子最中间当然是美味红烧肉无疑。
最后,这顿以美味红烧肉为核心的晚饭,在丁玉霞的一再劝吃下,李正告辞离开的时候,已是觉得弯腰都费劲儿了。
回河畔花园的路上,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斑驳地映在李正的脸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幻彩。李正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窗外的景色上,突然,他打断了吕宁与叶良之间的闲聊,淡淡地对叶良问道:“怎么样?”
叶良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后排的李正,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他回答道:“那时候她年纪太小,又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能记得的也就这些了,我一再启发也没什么作用。”
李正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随后便陷入了沉默,只是继续凝视着窗外的夜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吕宁打破了车内的寂静,他皱着眉头说道:“从何姨跟我讲完这件事后,我就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
李正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微微侧过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怎么说?”
吕宁抱着双臂,下巴微抬,沉思着说:“三儿,你想过没有?如果说偷拍跟你父母的事情有关,特别是跟凶手有关,那他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为什么只是偷拍你而不是直接杀了你?反过来,如果这事儿跟你父母无关,那一个小孩子偷拍你又是为了什么?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偷拍你。”
李正还没来得及开口,叶良便抢先分析道:“在目前信息有限的情况下,确实很难判断偷拍者和凶手之间是否有关联。有几种可能性。第一,凶手可能觉得直接杀掉你太冒险,所以选择偷拍来观察你的行踪;第二,也许凶手认为你并不构成威胁,所以没必要动手;第三,可能是凶手认为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之前在华南楼的时候,凶手看到你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停留或寻找东西的迹象;第四,也是最符合逻辑,但可能性较小的,凶手背后的主使者要求留下你,所以凶手在找到你后没有动手,而是选择偷拍来交差。”
李正的脸在霓虹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阴郁,但他依旧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第五,也是我认为最扯的一个可能性,但我们不能否认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动了恻隐之心,拍照是为了说服主使者,李正没有任何威胁,完全没必要杀李正。”说完叶良自己干笑了两声。
吕宁听完叶良的第五,不禁大声说道:“我操,这种可能性太扯了吧?拍成电视剧,绝对是年度伦理大戏,这种电视剧,丁奶奶最爱看了。”
“第六,这事儿是一个独立事件。”说完这个,叶良更干的笑了两声,随后补充了一句:“确实有这个可能,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但这条我确实很难说服自己相信。”
叶良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叶良把车开上了文化路立交桥,距离河畔花园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时,李正终于开口了:“二哥,这事儿回家别说,我不想让爸知道。”
吕宁立刻点头答应道:“放心吧三儿,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时李正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急不缓的扭过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个电话是本溪地区的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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