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交谈着,另一方的宋金枝似乎无心参与这其中的是非,自顾自地进了西二厢房收拾自己的细软。
王淑贞自知讨了个没趣,朝姚玉露浅浅一笑,也跟着宋金枝回了自己的寝居。
“水冬妹妹,咱们也进去吧,这傍晚水露风寒,莫要在院子里着了凉。”姚玉露拉着季水冬进了屋,这不谙世事的季水冬早被刚才的情形羞红了脸,弄晕了头,此刻也不知道要继续做些什么了。
二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东西带的不多,谁都知道这厢房住不久,选上了便换到其他殿宇,上面赏赐的东西也足够用些时日,选不上便只得收拾细软回家了。
“姐姐,不知是否冒昧,姐姐出身何处呢?”季水冬小心翼翼地坐到桌边,抬头望着姚玉露问道。
这话起了头,姚玉露自知二人或许要长谈,也随着季水冬坐下说道:“我爹爹姚国章或许你也有所耳闻,当朝的将军。”
“姐姐是姚大将军的女儿?”这话让季水冬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心中这些出身名门的小姐们哪屑于与她们这些小户人家交谈。
“确实如此,我的姐姐正是皇上身边的宠妃玉妃娘娘,可姐姐我出身比不上玉妃娘娘,我这些年在府上的生活倒不似妹妹想的那般荣华富贵。”姚玉露其实明白心中的话在宫内不可随意向他人吐露,可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女,她也不知为何就多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但有着你爹爹和姐姐的照应,在这宫中也会稍稍轻松些,莫不是件好事。”季水冬不懂得什么势力党羽,她想的比较简单。
“这样自是好,以后这后宫艰险,咱们姐妹也算有缘分,能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儿很是难得。”姚玉露默默地感慨着,似乎说给季水冬听但更像说给自己听。
“今日姐姐为妹妹解围甚是感激。夜色已深。明日还要早起,不如早些休息吧。”
“妹妹说的是。”
姚玉露也匆匆地宽衣解带,躺在那张陌生的木床上,心思早就飞远了,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天,桃渊殿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的芬芳,几只喜鹊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吵闹着,一副祥和的气氛。秀女们早早地起床梳洗,桃渊殿的莺声燕语把这把这本有些冷清的宫殿衬得喜庆极了。
姚玉露起的更早一些,她身穿一件素雅的梅花纹纱长裙,发髻上贴着简单的凤钿,一支羊脂白玉缀金钗挽起了一个蝴蝶髻。她站在厢房间的小院,想等季水冬收拾完毕一同到前厅。这小院的桃花看的十分娇媚,粉色的花瓣缀着清晨的露水闪闪法官,树枝上还有尚未长开的嫩芽如青青绿笋,一只喜鹊落在了树梢,清脆的叫声惹得姚玉露不禁地笑了起来,好似在和她倾诉什么心事。
“小喜鹊,这宫中你来去自如可是很好?”她喃喃地说道。
“玉露姐姐。”两个未曾谋面的少女进了她的院子,姚玉露有些吃惊,但看穿着倒不像哪厢的宫女,可又如何知道她的名字呢?
“玉露姐姐,小女名飞飞,初来这宫中望能和姐姐作伴,这一早便来看看姐姐一切可否安好。”说话的秀女柳飞飞是礼部尚书之女,与姚玉露一同进宫,容貌虽轮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味道。这少女一进院便很相熟般挽着姚玉露的手,亲切地说道。
“这点小礼物是我们姐妹孝敬姐姐的,以后还望姐姐能在玉妃娘娘跟前多为我们美言几句。”另一位秀女赵倩昔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首饰盒放到了姚玉露手中,满脸的谄媚之意昭然若知。
“能一同进宫自是缘分,妹妹无需客气。这后宫之中用得上钱物之处甚多,这首饰还是先留在自己身边为妙。”
“姐姐,你不留下便是不给我们我们这分薄面,收下吧。”柳飞飞的眉毛一弯,微微翘起的鼻尖透着一丝强硬,又将这首饰盒硬塞到了姚玉露的手中。
姚玉露收起了笑容,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白来的好处,这礼物若收下了不知会落下怎样的话柄,眼前这两位秀女明显是有备而来,不坚定些回绝只会自找麻烦,可若是得罪了这两个人,刚刚到宫中变树敌自是不妙。
第七章 学习礼仪
姚玉露的口气变得有些严肃但嘴角还是挂着和气的笑容说道:“两位妹妹,玉露无功不受禄,受不起这般贵重的礼物,既然说了是姐妹也无需这般客气。”
柳飞飞和赵倩昔一看姚玉露铁了心不要这首饰,无可奈何地收回了,柳飞飞看着气氛稍有些尴尬,只得打了个圆场:“姐姐,这点小东西不收罢了,莫要影响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今日的训导快要开始了,不如姐姐同我们一同到前厅,聊上几句家常。”
这亲昵的话语出自陌生人的口中,不由得让姚玉露有几分嫌恶,或许因为在姚府的生活,对于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姚玉露总是看的很清楚。她回头望了望屋内正在收拾的季水冬,说道:“玉露和水冬妹妹同受教于吕姑姑,还需等她几个时刻,两位妹妹先去吧,若有他事不如晚上再聚。”
柳飞飞面对姚玉露的再三推辞,似乎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并非金银珠宝就能轻易打动,柳飞飞不由得有些灰心地想到:这玉妃的妹妹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小角色,这若是不能拉拢为自己的人,不如。。。。。。想则相矣,但这后宫之主又有谁会把心中所想浮于面上?
柳飞飞用手帕轻轻遮住嘴,咯咯地笑道:“姐姐所言甚是,妹妹暂且先不打扰了,还等这一日忙完再聚。”说罢,柳飞飞便拉着赵倩昔走了出去。
姚玉露望了望二人的本影,又想到昨日王淑贞的反应,不由得心中一紧,这皇宫中究竟是隐藏了怎样的人心,又换的来如何的叵测,在姚府十几年姚玉露从来没收到过他人的如此厚待,如今区区秀女间便有如此的巴结讨好,莫不知以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才是。
“姐姐,我已经收拾好了,不如早些一同去往前厅,莫要姑姑等咱们才是。”季水冬倚着木门微微一笑,被这阳光打得脸庞明艳动人。
“妹妹所言甚是。”二人挽着手走出了院子,姚玉露回头一望,王淑贞恰好从西二厢房一人出来,看来经过昨天一晚王淑贞并没有和宋金枝交好,这训导第一天二人同处一室却没有一同前往,不由得让人心生疑念。
王淑贞见到走在前面的姚玉露和季水冬,加快了脚步赶了上来,她走到一旁挽上姚玉露的手说道:“姐姐们起得真早。”
“这换了床睡的很不踏实,宋秀女怎么没同你一起出来?”姚玉露不深不浅地问道。
“金枝姐姐身体抱恙,方才已向姑姑请示过了,这今日的训导怕是不能出席了。”
“这训导第一日便生了病,倒是让人担忧。”姚玉露这话虽是这样说,却是说给王淑贞听的,她心里自是不这样想,不愧是宋丞相的爱女,这架子未免端的有几分大了,换做寻常小户的秀女便是有再大的苦处也不敢挑个这样的日子缺席罢。
“是啊,金枝姐姐娇生惯养,身子骨自然娇贵些。”王淑贞的话里带着点酸劲,可也是少言及止。
这背后非议他人是后宫中的大忌,三人不再多言一同前往前厅。
前厅正对着桃渊殿的院子,上面的牌匾刻着三个朱红色的大字:桃芳厅。进了前厅,正前方挂了一幅画,画上画着桃林和几个嬉戏的女子,画笔不俗。前厅仅仅在画下摆放了一一张长形柚木椅,上雕金龙盘卧,下刻凤舞九天,想必是专为皇上皇后来这修女居住的殿宇而准备。其他处略显空旷,虽布置得用心但却没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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