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晨难掩兴奋地望着文涵,文涵朝他一笑让他坐在龙椅上,道:“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最完整的大元朝。”
一个月之后,邙族来使,请求议和。
太极殿,文涵坐在龙椅之后,隔着珠帘瞅着那带着帷帽的人,听着他淡淡的话语,突然笑了出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的皇太后怎会在这种场合有失仪态,元晨纳闷地扭了头看着帘子后面笑的越来越大声的文涵,低声叫道:“大娘娘?”
文涵笑了一阵,便起了身,从龙椅后面走了出来,大殿的臣子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垂头不敢直视。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粮食。”文涵走到阿沙翰的身前,隔着白纱文涵还是瞧不见他的模样。
“好,哀家答应你。”
“太后!”臣子们缓缓跪地,语气中显然是受了些惊吓。
文涵扭头走回元晨的身边,转身看着下面跪着的大臣,笑道:“我大元朝物大地博,岂会拿不出这点粮食。”
“皇帝,哀家今年的寿辰,往后的寿辰也不用大肆庆祝了,按照来使所说,每年送给他们粮食就当是皇帝孝敬哀家的孝心了。”
邙族来使离开了以后,大殿内此起彼伏地争论声滔滔不绝,文涵等了一会儿便开口叫道:“李将军?”
“末将在。”
大殿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文涵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将军一路北上,我大元朝的百姓是如何看待这场战事的?”
“回太后,我朝百姓皆击缶而歌为吾等鼓舞士气。”
“那他们是喜欢打仗了?”文涵沉吟着点头,只听殿下的人开口朗朗道:“回太后的话,恰恰相反,他们为我们鼓舞士气只是为了让我们尽快驱出邙族恢复安定,百姓们害怕打仗,他们害怕他们的亲人在战场上战死不能全家团圆。”
太极殿又响起了窃窃私语,文涵道:“每年供给邙族的粮食对于我们大元朝来说不过是塞牙缝的数目,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救命的粮食,若是能用我们塞牙缝的东西换来边境的安稳,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做。”
“可是太后,我们又怎能保证邙族人感恩图报,得了粮食就不会再来骚扰我朝边境。”
文涵瞅向殿下开口的钱良庸,笑了一笑,道:“钱丞相还记得当初哀家开设武科的决心么?安抚外族固然重要,可自强自息才是正道,若是我大元朝足够的强盛,别说一个邙族,就算是十个邙族,我们又有何惧!开设武科,举国兴习武之风不是抑文扬武蛮化国人,而是要让我们的子民学会自保之计,当拳头挥过来的时候,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回击过去,而且打倒对方。”
钱良庸肩膀一颤,他缓缓抬头看向文涵,他能再做到丞相的位置,他知道是文涵的主意,他自认为他和文涵是有过节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处处提防文涵,可今日他突然之间发现他果然是小人,而文涵是君子,他总是以个人恩怨看待文涵的每个决策,而文涵却能摒弃两人恩怨,放心自己出任丞相之职。
关于两族的协议,文涵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又被加上了一笔恶名,试问哪个战胜的国家会签订这样的协议,那些文人雅士都将其视作屈辱,而这屈辱的制造者正是文涵。
这些话文涵听了以后浑不在意,每日还是会登上皇城最高的那座宫殿遥看着整个盛京都城。邙族的使臣已经离开一月有余,可文涵总是会想起那个人,他的脸上虽然有让人作呕的脓包,可他的眼睛,文涵总是忍不住想要再去看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文涵之死
年终,天气阴沉了数日,老天似乎在憋着一口气,等那口气顺畅了,就会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这样的说法,文涵虽知道没有什么依据,可还是忍不住相信。初冬的第一场雪还没有下,文涵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半个月,元晨昭告天下遍寻名医可文涵的病还是不见起色,一番询问,太医院的人只说是染了风寒,那些民间的大夫也说是染了风寒,可看着日渐消瘦的文涵,元晨只能干着急。
那日元晨率领文武百官刚为文涵祈完福,御辇还未到达皇城,宫里的人便策马来报说皇太后身体大恙,元晨双手在衣袖里隐隐发抖,他牵了一匹马只带了几个亲信便往皇城奔去。
“皇帝下的文书有多长时间了?”文涵侧头,眼神越过跪在床前的元晨,看向窗外,殿内的帷幔被冷风吹的轻轻摇曳,就像是文涵的意识一样微微摇晃。
“已经有一个月了。”元晨看着文涵苍白的脸色和泛着干皮的嘴唇,带着颤音道:“大娘娘是在等什么人么?大娘娘告诉儿子,儿子这就去找了来。”
文涵收了视线瞅向元晨,嘴角刚一动,嘴唇上立马沁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元晨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就听文涵道:“我在等雪,等雪下了,我就该走了,干干净净的走,什么也不要了。”
“大娘娘要去哪里?”
“去哪里呀?是啊!去哪里呀!我能去哪里呀!刘美……刘美说会带着我走遍大元朝每一寸土地,可他却把我关进了这座笼子里……”文涵说的累了便闭了眼,元晨一慌,提声叫了几句,文涵皱了皱眉,不情愿地睁了眼,道:“吵死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下去吧!”
元晨却似充耳不闻,依旧跪在那里,文涵无法,只好笑了笑,道:“放心,你大娘娘还死不了,我是真的困了,想睡觉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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