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前世!”木芫清顿时目瞪口呆,虽然早已经接受了轮回转式这种事。可是与一个自称为自己前世的人面对面地聊天,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自然。
女子又望了眼赤血剑,继续说道:“我爹他果然没有诓我。剑成之日,他曾说过,因了铸这把剑用的都是上古留下来的神物。是以这剑生来便带有灵性。能够自行认主。”
“自行认主?”木芫清想起来自己确实能够随心所欲操纵赤血剑。开始有些相信女子所谓的前世之说了。
“不错。适才你见到的那一幕,便是当日我处在明商他对我的情,和族人对我的义之间。夹缝难抑,左右为难心灰意冷之时,以身饲剑地情景。不仅如此,你昔日梦见的诸多种种,都是我残留在这世上,对往昔之景的记忆。”
“我从前梦见的有关你和仲尤先祖地一切,都是真的?”木芫清问道,“那你不就是……”
“不错,都是真的。”女子点点头,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这把剑生来便有灵性,能自行认主,然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灵性也就是魔性,剑能识主,也能噬主。你当知道,当初上神创世造人妖两族,虽然模样本领各不相同,却都有着三魂七魄。死了以后,三魂七魄便要归于幽冥之途,饮忘油水渡望川河过转生门,重入天地轮回之中。若是魂魄不全,便成了孤魂野鬼,不能再入轮回。当日这剑刺入我胸膛之时,剑饮了自己主人的血,剑气受激,魔性大发,生生夺了我一魂一魄封在剑身之中。那时我想,罢了罢了,活在这世上太累太苦,这一世便也罢了,不入轮回便不入轮回吧。”
“那现在的你……我现在看到地你……”木芫清脸色有些泛白。
“不错,此时你看到地我,便是被封在这赤血剑中地那一魂一魄。”女子笑的很平静。
“我不信,我不信。”木芫清慌乱地摇着脑袋,连声否认道,“你休要来诓我。刚才你还说你是我的前世,这会儿又说你魂魄不全不能坠入轮回。前言不搭后语,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说地这个,也是我的疑惑。”女子丝毫不以为意,“我被封在剑中不久以后,便觉察到有一股很平和很熟悉的气息一直环绕在剑身周围,让原本因为被困剑中惊慌无助的我逐渐安宁了下来,很快便沉沉地沉睡了过去。如今想来,那股气息,该当是明商的没错。我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听你说大约便是那万儿八千年吧。直到最近,剑气再次受激,沉睡在剑中的我才被你唤醒了。你我本就是同一个魂魄,是以我一醒来便认出了你,而且我还知道,你便是我剩下的那两魂三魄的转世,更确切的说,你体内那合二为一的魂魄,便是我剩下的那两魂三魄。”
“合二为一的魂魄?”木芫清心头一动,莫非,莫非是指,她和从前的那个木芫清,原本就是同一个魂魄的两个分支?
“若我看得不错,如今在这身体里的,和一年以前的魂魄并不完全相同,对么?”女子笑的很是清淡。
并不完全相同?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具身体里,还留有从前地那个魂魄,而不是如她之前所想那般,被穿越时空而来的她完全占据了?那样的话,为什么不见从前那个魂魄有所反应呢?一个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为什么彼此之间没有排斥呢?
然而一时之间也由不得她多想。
那女子话音虽轻,却透着无法抗拒的压力,令木芫清不由自主地便点了点头。答道:“你猜得不错,我从前用的并不是这具身体。我从前生活的地方,也不是这里。”
“我果然没有说错,你这体内,原本只有一魂两魄,直到一年多之前,才又多出了另外的一魂四魄,合起来便是两魂六魄,只是时日尚浅。又偏巧是逢了我,到底叫我给瞧了出来。”女子点了点头,凝眉疑道“照常理讲,这魂魄不全。本是不能再入轮回重新成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地本事,竟能将不完整的魂魄再塑成形,这样的本事,简直可以媲美神力。更难得是。这本是一魂三宿的魂魄。竟也能巧遇重逢。重新结成一体。”
“重新结成一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被这把剑封印了上万年不得自由,可是自从这剑入了你手之后。日日蒙你生气滋养,又得你鲜血养护有加,假以时日,当初这剑加诸在我身上的封印今日已经消失了。我既得了自由,自当魂魄合一。我此时引你进来,便是为此。但有一点须告知于你,此前你能御剑伤敌,皆是因着我在剑中供你左右。你我魂魄合一之后,这剑便只能算是一把神兵利器,再不能飞剑伤人了。你此后要当心了。”
女子说完,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道白练,原地打了璇,忽地向木芫清飞射而来,透体而入,消失不见。
“这,这便好了么?”木芫清有些心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心口,还是那个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
许久没有听到女子的回音,或许这样就真的三魂归一了吧。
只是,只是,木芫清忽然想到,她懵懵懂懂地被那女子带到了梦里,如今,可要怎么出去呢?
而且,虽已心知自己是在梦中,可是为什么刚才心口处传来的剧痛还没有消失呢?不仅如此,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是一片火辣辣地疼,疼得她难以抑制的声声呻吟了出来。
这般难忍的痛楚,依稀之间,仿佛记得在哪里见到过,或者说,曾经在哪本书上见到过类似的描述,似乎便是,回梦仙香地药效过后,似醒非醒之时的感觉。
这样说来,莫非她能一直神游梦中不受惊扰,便是因为中了回梦仙香的毒了么?
木芫清心下大惊。
陡然间,不知从何处出现一股强势的力道,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般,拉扯着木芫清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只觉得身子就像一只被收了线地风筝一般,轻飘无助。
逐渐地,五官六感重又恢复知觉,木芫清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只是转了转眼珠,便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嘻,你醒了么?躺了这么久,算来早该醒了。”
这声音,似乎从前在什么地方听过。
到底是谁呢?
木芫清强忍着酸疼,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头顶上方一双似睁非睁狭长地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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