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没料到亢金会死。我,也不愿意让他死啊。清儿妹妹,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叫寒大哥记得我的好,谁知道,谁知道亢金竟然会死呢?”岳霖翎脸色煞白,两眼发直,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身为堂堂一个宫主,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一天不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几时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过。木芫清见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心里一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转而一想:她处心虽然卑劣,却对待寒洛却是一片痴心。况且她说的也没错,眼下青龙宫如履薄冰岌岌可危,确实也只有她能率领的朱雀宫一力支持,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了,再跟她计较下去亢金也复活不了,倘若她恼羞成怒,索性与青龙宫反目成仇,那更是不妥。反过来想,她心里知道有把柄在我这里,只会更加为寒洛为青龙宫出力,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就此放过她吧。
想到这里,木芫清神色稍霁,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了。她走过去,将岳霖翎从地上拉了起来,疲声道:“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只要往后你能时时为寒洛着想,处处为青龙宫设想,刚才的那些话就让它们都烂在我肚子里吧。”
“你……”岳霖翎全身微微颤抖,已经恢复过来了几分人色,“你肯原谅我了?”
“原谅?那倒还没有,木芫清的心胸还没那么宽广。只指望着你以后能诚心对待寒洛,不要再像这样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设计他了,否则……”木芫清脸色一变,几个箭步冲到门前,拉开门,挑开厚厚的棉门帘,一手指着屋外头一棵丈高的老杨树,另一只手暗暗在袖中抽出赤血剑,用剑刃划破指腹,暗道一声:“飞!”
岳霖翎只觉眼前剑影一闪,一道红光从木芫清手中直飞冲天,在那老杨树的枝枝哑哑里兜了一个***,又倏地一下飞回到了木芫清的手中,同时一根胳膊粗细的老杨树枝杈应声而落。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一眨眼间完成,快得不可思议,任她功力高强,见多识广,也只大略知道那红光便是道剑影,具体那剑是什么模样,木芫清又是怎么做到的,却是一无所知,直惊得她目瞪口呆,骇然不已。
木芫清暗自里藏好了赤血剑,放下门帘,扭过头对岳霖翎继续说道:“你都看到了吧。倘若有一天叫我知道你敢有负于寒洛,有负于青龙宫,纵使千里之外,也能飞剑取你性命。你信是不信?”
卷四、花好月圆喜相顾 九十二、端木家主
芫清说完这一切,走出房门大声呼喊道:“土,你
道:“岳宫主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屋子里面都说了些什么,怎么用了这么久?”
“我们两个能说什么呀,不过是些闺房私话罢了。我想起来我在来这儿的路上遇到的一件骇事,也就是投宿的客栈里突然死了个人,这本也没什么稀罕的,奇就奇怪在那尸体全身上下没一处伤口,可是却像是血液被人放干了似的一夜之间成了皱巴巴一具干尸。我跟岳宫主讲了这事,谁知她胆子小,听了这骇人的场面吓得不轻,倒现在还没缓过来。”木清故意轻描淡写的笑着解释道,说完不再理岳霖翎,只对着土说话道,“土,你再跟我说说,眼下青龙宫里,究竟是个什么局势?除了我的角木位子,剩下那几个空位可都有人选了?”
“嘿,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儿呢。”土顿首道,“虽然妖狐族又选了个后生来顶了房日的位子,但是还有箕水、亢金两个空位没主儿,一时半会的又要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选?你又流落到外头,现在的青龙宫可当真是没人了,你说我们能不急么?宫主也是愁地没法,可他一向好强,轻易不愿相求于人,只把苦处都闷在心里头。我和尾火思来想去,都觉得你向来很有主意,鬼点子也多,没准能想到什么法子解了这个难关。这才邀了岳宫主一道。瞒着宫主偷偷来找你。其实我还抱了个痴想。以为你虽然不是端木家的人,可是你会他们家的鞭技,没准靠着这个能跟端木家主搭上话,你嘴又会说,兴许就把他说动了呢?”
木芫清心想,这个土也是病急乱投医,哪有偷师地没被正宗地逮到。还巴巴地跑到人家跟前炫耀说自己偷学了人家的伎俩?难道人家见了你这个假冒的,还会起惺惺相惜之情不成?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青龙宫里现在真的是没人了。不管怎么说。她还坐着青龙宫角木宿主的交椅。宫里有难,她不能不管。
木芫清沉默了许久,终于叹道:“唉。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成与不成总要试上一试。我姑且跟你们一起去端木家走一趟吧,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好了。”
:话。成与不成总要试上一试。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启程!”
“不过。”木清沉吟道。“我要楚炎与我一起去。”
为什么一定要让楚炎跟着她去,木芫清有太多地理由了。楚炎他江湖经验多,到时候见了端木家人的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楚炎自会提醒她;另一点,楚炎他身手好,真要打起来时也能多一份力量;还有,她还不会飞空术,路上无论由土还是岳霖翎带着她都觉不便;然而最重要的,她现在是去寒洛办事,不管楚炎心里会不会有芥蒂,木芫清觉得,都应该叫楚炎亲眼见到了知道了,这是她对他地尊重。
四个人赶了两天地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重新踏上妖界的土地,木芫清感慨良多。几个月前正是她身边地这位岳宫主要她立誓永不踏进妖界半步,然而仅仅才过了这么久,却又是这位岳宫主亲自请她回到了妖界,想来还真是好笑。既然岳霖翎并没有按照当初约定的尽快赶去通知寒洛,那么她木芫清重返妖界应该也不算是毁约叛言。
不过降落的这个地点却有点奇怪。按照木芫清以为的,既然端木家是个势力连魔殇宫都不敢小嘘的大族,那身为家主所住之处不是雕梁画栋也该是高门大院,这才方显得气派威风,谁知触目所及地却是穷乡僻壤里的一座孤零零地小小院落,白墙黑瓦,朱漆小门,粉刷一新,看着就像是丁门小户家的住所。
“这……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木芫清指着面前的小院问道。
“芫清,没错的。”土收了狼牙棒,很肯定地答道,“端木家主四百年前就搬出了端木家独居在此,除了端木家的人谁来拜访也不见,脾气甚是古怪。”
“谁来也不见?”木芫清这才知道此行的难处,心想怪不得你们大老远的跑来找我,敢情你们已经吃了闭门羹了啊。既然人家不肯见外人,你们就是拉了我来也无济于事啊,顶多把那闭门羹再吃一次。不行不行,若是现在就打退堂鼓,岂不
们小瞧了我?得想个办法混进去见上那个臭屁的家主
木芫清边想边围着小院来回走了几步,猛地抬起头,狡黠地笑了笑,说道:“嗨,要我说,干吗非要从大门进去呢?你们不是都会飞空么,直接越过墙头进去不就得了?他若在家咱们就跟他说话,他若不在家,那咱们就坐在里面吃吃喝喝地等他回来,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她刚把话说完,土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芫清,这,这怎么行呢?这可不是做客之道。无论在哪里,可不能失了咱们青龙宫的威严礼数呀。”
“不是做客之道?那人家把你当客人了么?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么?”木芫清反问道,“他都不循待客之道,我们干吗要墨守做客之道呢?”
“这,总是不妥。”土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行,却找不出来反驳她的理由,只是反反复复重复着“不妥不妥”。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和楚炎先进去吧。我们只说是为青龙宫做说客的,并不是青龙宫的人,这可不会失了青龙宫的威严礼数吧。”木芫清拉拉楚炎袖子,二人一齐跃过了院墙进去了。
#吧。”也跟着跃了进去,岳霖翎自然随行。
进了院子,但见寒梅婆娑墨竹摇曳,影影绰绰很是幽静。木芫清抿嘴一笑,心道这个端木家主倒是个雅士。她在院子正中一站,扯开了嗓门通报道:“不速之客特来求见端木家主,无礼之处还请海涵,望能赏脸一。”喊完,听四周依然安安静静了无声响,并不见有人应声,想了想,故作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是一座空院子,那家主早就走了。唉,可惜了这些个梅啊绣啊的,我瞅着甚好,干脆挖回去种我屋前吧。大家快帮我找找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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