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讲台上沧桑的声音传来:“最后一排的,站起来听。”
宋晨磊和江然同时看向老教授,而对方目不转睛盯着的人只是宋晨磊,老教授见他不动,看了一眼座位表点出了他的名:“宋晨磊!”
老刘第一次划重点,宋晨磊也是第一次被罚站。他撇撇嘴站了起来,江然正等着对方点自己的名,老教授却扶了扶老花镜低下了头,继续划:“第一百六十八页……”
“老师!”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刘洪天的讲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江然站起来,按着宋晨磊的肩膀迫使他坐下。
宋晨磊生怕这个“刺头儿”又闹事,他连忙拉着江然给他使眼神。
江然却装作看不到一般,抬高声音道:“刚刚是我问晨磊您的重点划到哪里了,我没跟上,不管他的事。”
“江然!”刘洪天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微微拉下眼睛,盯着他问:“我的课你睡了一个学期,你的课本只怕比你的脸还白,现在想划重点,你觉得我人老了,就这么好骗吗?”
刘洪天是省警校的副院长,已经退休十年了还坚持在预审教学的一线,这个学校上到领导下到学生,都对这样的“泰斗”存一份敬畏。
只有江然,在他眼里这些人只要披着那身“皮”的,都一样讨厌。
他讪笑道:“瞧您说的,好像我就很喜欢的睡觉似的,那还不是您的声音太助眠了,要是像音乐鉴赏老师的声音那么甜,我每节课跪着听都行。”
“江然!”刘洪天有些失态地敲砸讲桌,坐在前排的学生的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老教授粗喘的呼吸声。
宋晨磊见状,连忙去拉江然,低声劝阻:“别闹了,就剩十分钟下课了,我站会儿没事!”
他看着江然眼神里那股狠拗劲儿逐渐消退下去,对方正要坐下时,讲台上的人发话了:
“从你进这个校门,擎天就和所有人说了你家庭的特殊,让从校领导到教授对你多加照顾,三年里,你把这份理解和照顾当成是理所应当,在这个学校不遵纪律,不守规定,为所欲为,你是在彰显你的个性吗?你是在踩着你父母的荣耀作孽!”
宋晨磊听到最后这句话,他拉着江然的手都不自觉地松开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江然的脸上卸下温善的微笑,眼里的寒霜似要冻结此刻一般。他拿起自己比脸还白的课本走到刘洪天面前,把书放在讲桌上,一字一顿地说:“那祝您和您的子子孙孙早日拥有那份荣耀!”
话音刚落,刺耳的下课铃响了。
所有学生都坐鸦雀无声地看着讲台上的一老一少,此刻刘洪天也冷静了下来,他刚想开口说话。
江然冷笑了一声,径直越过他离开了教室。
那些话就像沾了盐水的刀刃,在他从未愈合的伤口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江然跑出了教学楼,一路未停地跑离了学校,每当这个时候他似乎只能想到跑,漫无目的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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