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2章（第1页）

又看向刘氏：&ldo;这年节里我是整日忙得不落脚，还得你带侄儿来见我，二弟妹是个心大的，定不会同我计较吧！&rdo;

&ldo;怎会，晓得这府里你是最忙的。&rdo;说话间，刘氏已在炕上坐，丫头端过束腰梅花凳，伺候舜钰坐了，极快地斟来茶。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刘氏说明来意：&ldo;今是为舜钰进义塾读书的事，他肃州府学的举荐信还未到，即便到了，还得等翰林院定期复考，才得入国子监进学，这一段时日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去义塾跟着先生念书，总是好的。&rdo;

孙氏笑而不应，看着舜钰会儿，慢慢问她年纪，又问身边可有伺候的人，住在府里哪个院落。

刘氏代她回话：&ldo;我妹妹家里不宽裕，随钰儿来的小厮名唤梅逊，做些应答跑腿的活，我拨了肖嬷嬷近身管她食沐起居，和砚昭住一个院子。&rdo;

孙氏吃了口茶，指着立窗边的丫头们：&ldo;钰儿身边光一个嬷嬷，想必照料的不仔细。我这些个丫头极不错，你帮着挑二三个满意的。&rdo;

转脸招呼舜钰：&ldo;钰哥儿你也瞧瞧，雪樱和采嫣做事仔细利落，性子也温顺，很是会伺候人。&rdo;

雪樱和采嫣上前来给刘氏和舜钰见礼。

刘氏看她两个神情流光溢彩，举手投足暗藏风流，抿着唇强按不喜：&ldo;钰儿年纪小，来京是要勤读书考功名的，这两丫头未必太好看了些，只怕他年纪小禁不住诱，反把学业荒废了。况且砚昭的丫头小厮齐全，也会兼给他使唤着用，这个倒不用大嫂多费心。&rdo;

孙氏扑哧一笑，命两丫头退下，才道：&ldo;弟妹可把钰哥儿看管的十分紧，我们府里这些少爷们，谁没个什么事呢，我听闻砚昭同房里一个唤柳梅的丫头，好了些年，总也得给抬个名份不是？这般遮遮掩掩，倒惹得旁的少爷惦记，反生出些乌七八糟的事来，大家颜面都不好看呢。&rdo;

刘氏脸一阵红一阵白，昨肖嬷嬷连夜里来寻她，她才晓得……

遂勉力笑道：&ldo;哪有的事！砚昭是个订过亲的，素日最沉稳，什么孰轻孰重，他最会拿捏，大嫂莫要道听途说了。&rdo;

府里皆知，秦砚昭是和大理寺左少卿周靖山的嫡女周泫清于前年订亲，那可是个四品大员，且家风甚严，可容不得出什么乱子。

孙氏不以为然，溜看舜钰一身青布直裰，暗撇了下嘴儿：&ldo;老太爷崇尚怀古，爱穿青布裳子，你莫因他喜好而奉承迎合，如今京城里年轻辈可不兴这个。&rdo;

又朝身边个高挑丫头交待：&ldo;屋里昨新到一匹绢，我记得是月白色，银丝团花纹图样，再去库楼里寻些湖蓝或秋香色的缎子料，一并裁几身衣裳给钰哥儿。&rdo;

舜钰知孙氏秉性，惯爱说话夹枪带棒的，看人难堪了，再丢个甜枣来，索性也装糊涂，一应淡笑谢过。

孙氏让人拿了个压岁荷包递她手上，笑道：&ldo;说起族中义塾，是秦家同宗子弟读书处，外姓亲戚倒不收的。好在你大伯父每年朝里捐了不少银两，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去知会声应无大碍。如今过了元宵，只怕先生就要开课，到时你同砚宏砚春择个好日子，我派了马车送你们过去。&rdo;

舜钰再谢过，刘氏松口气，神色也舒展些，孙氏慢慢吃茶，凝了会神，突然说：&ldo;今砚宏也来求我，让你同他一起去义塾上学，倒不晓得你们这么好了？你们兄弟和睦是好的，可砚宏砚春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疯起来没个正经，钰哥儿总是小心些，莫被他们带坏去。&rdo;

舜钰也颌首应下，恰有丫头进来禀话：&ldo;六姑娘翦云来了。&rdo;

孙氏一笑，刘氏一怔。

翦云走了进来，呆了呆，不曾想母亲和表哥也在，脸上泛起红晕，有些羞涩的轮个问安。

刘氏面上不痛快，板板地问：&ldo;你不在房里针黹，大清早的就来叨扰大伯母做甚？&rdo;

翦云还未答话，孙氏已笑着拉她坐自个身边：&ldo;你莫怪她，宫里的大姑娘遣人送了一盒花来，我让云儿来挑几枝戴。&rdo;

&ldo;你这房里女孩儿多，只怕都不够分的，还想着云儿作甚。&rdo;

说话间，雪樱已拿来个锦面盒子递给孙氏。

孙氏边揭盖边道：&ldo;昨我瞧着有三枝通草堆花，水红色的，旁人带都不像样，云儿发乌油油的，就属她带最好看。&rdo;

说着拣起一枝，替翦云簪于鬓上，又指给刘氏看。

刘氏心里愈发添堵，说声不错，道房中还有事儿，下了炕要走，舜钰也起身，同孙氏作揖告辞。

才要出门，刘氏回头看向翦云，见她还坐在炕沿不走，忍不住问：&ldo;你不同我一道回房么？&rdo;

孙氏亲热的挽住翦云，代为答话：&ldo;云儿昨绣的花样很好看，我要同她讨教呢！可不能放她走。&rdo;

刘氏只看着翦云，瞧她低垂头，确无走的意思，不再强求，脸上起了一抹失望。

出禧荣堂，刘氏同舜钰比肩走，数步后低问：&ldo;你觉得大夫人怎样？&rdo;

&ldo;看上去为人很是和气……！&rdo;舜钰斟酌着词句。

刘氏冷哼一声：&ldo;你年纪小小，哪里懂得人心险恶。愈是表面善于笼络人心的，愈是难缠的很。&rdo;

她想想有些不放心：&ldo;不过她有句话倒是对的，砚宏砚春是无事也要整出三分事来的，你切勿同他们亲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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