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才的确有话要说,儿子已经大了,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
莹莹烛光下,已过而立之年的宋二才还是那般温和儒雅的模样,只不过这几年做大掌柜,他专程在下巴上蓄了一点小胡子,看起来沉着了许多。
“添儿,这么多年来你可有想过阿绣的真实身份?”
儿子虽然不过问生意上的事,但他这么聪明,肯定有所察觉吧。
宋添侧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宋二才,“爹,她的真实身份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宋添知道她来历不凡,可不管她从何处来,姓谁名谁,现在都是宋家人了。
要是真没啥影响,宋二才都懒得说了,当然这个影响是相互的,有好,有坏。
“她应该是江南卓家遗孤。”
江南、卓家?
宋添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
他很快便想到,先前父亲为何会提到阿绣准备将生意发展到江南跟上京一带的事,要是她真是卓家女,那边便是她的本家。
原来阿绣在身份上隐瞒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自己从何处而来。
“爹,你跟我说说那江南的卓家吧。”
宋二才点头,“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通过曹家那边知道一些,总之是一个在刺绣方面造诣很深的家族。
当初在江南一带富甲一方,只可惜几年前不知出了何事,家业没了,人也没有了,留下一个孤女。”
孤女!
听见这话宋添心中一揪。
宋二才瞧了眼儿子紧崩的唇角,继续道:“爹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外出小心一些,当初卓家倒下之时牵扯良多。可能还会有人想对她不利,又或者她在江南还有想要办的事,想要见到的人,一切都没个定数。”
宋二才想提醒一下儿子,阿绣的打算跟想法并不单单是表面。
宋添一听便明白,他默了默道:“爹,我知道了,会专心备考明年的乡试。”
他清楚父亲想要听的是什么,遂了他的意。
宋二才吁气,“你这样想是正确的,入仕为官,强大自己,也是保护别人。”
“儿子明白。”
东厢房那边,宋添走后阿绣便将那画卷放入装纸卷的锦瓶,后面本打算睡了,又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回头将那画卷抽了出来。
先前添哥说等他走了再看,可他也没有明确说是得等明天他离开之后啊,现在也能看的吧。
阿绣唇边挂着希翼的笑,在画案上慢慢将画卷展开了。
最近几年受到阿绣跟陆薇的影响,宋添也喜作画,几年过去了现下的功力还不错。
于阿绣看来,除了那些天赋异禀的人,在同龄学子中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这两年宋添时常会送画作跟小诗品给她,比起送她物品之类的小玩意儿,阿绣更喜欢这些。
可是今日这画、这诗句……
阿绣看着,脸慢慢变得绯红。
毫无疑问诗是情诗,画作上除了梅花还有两只交颈的鸿雀。
这两年的以礼相待兄妹相处,在这一刻都被打碎了。
阿绣捧了捧发烫的脸颊,想到先前宋添那些欲言又止的话,终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可就算这次他中了,也才是十五,做什么都小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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