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这种感觉,我知道的”猛地捏碎了手中酒杯,猩红液体刺激着彼此的视线,凯笑着,眼神却阴沉了下来,无视兰斯那错愕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这不是错觉啊!那家伙身上带着辰的气息啊!”
“那!”
“那什么?”凯冷笑,“我们没有证据,不,在这片该死的黑土上要什么证据!但我们能怎么做!冲到他面前去质问他是不是和十六年前的魔族叛徒有联系吗?就算有,他会承认吗!叛逆,这是等同亵渎魔神王陛下荣光的重罪啊!”
“呃”兰斯微微迟疑了下,在凯严厉的目光下坚持了一会,霍地苦笑道,“也许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我们直接去问他的话,也许会得到意外的惊喜——”
“更大可能是长公主的屠刀!”凯冷笑着打断了兰斯的话语,“他们今天演的这出戏防备的是谁你还看不出来吗?假装母子失和吗?放着这么强大的战力不用反而推给敌人?难道长公主以为我们是白痴吗!这么低劣的计谋也能使得出来,我看她是闭关闭久了,连脑袋都生锈了!”
“这”兰斯苦笑,总不能说他感觉那对母子之间的确有问题吧?就如凯所说,即便是血缘关系并不看重的魔界,云那强大的实力本身便是任何一方势力拼命拉拢的对象,长公主就算再不喜云身上的人族血脉也不会白白的将这么大一份助力推给别人。但,兰斯的心里总有几分怪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分奇怪的相似,他总觉得云和长公主之间绝对亲密不到哪里去。
“话说回来”凯促狭地眨了眨眼,笑道,“你不觉得,长公主的儿子身上竟然带有辰的气息这件事本身很有趣吗?”
“诶?!!”
“对哦,当时他们可是一起失踪的呢!也不排除”
“凯殿下!”兰斯实在是受不了凯这种无视其他人做法的随意推测,若是其他的也就算了,这么恐怖愚蠢的念头他也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真是、真是让他没话说了。
“喂喂,别紧张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辰那古板死脑筋一根筋走到底认定死理不回头的白痴,我想再怎么也不可能同时摆平两个女人的”
喂喂,不是这个问题吧——兰斯冷汗直流,虽然这里是他的北从殿,但是凯口中肆无忌惮的推测的主角可是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东从殿也!
“好了,就这样吧,暂时先按兵不动好了。反正十六年都等了,也没必要急在一时。而且,东南域那里有一些有趣的情况正在发生呢。嘿嘿,魔神王陛下所属的领域都快被他翻完了,想来那位殿下也开始烦躁了吧。让他去玩玩也好。”
东南?兰斯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了,东南方,那赫然正是兽族的领土,嗯,曾经的。难道那群野兽又开始造反了?兰斯猛地抬眼望去,却骤然发现,凯的眼中寒芒四射,嘴角笑容森冷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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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令她恐惧的紫衣女郎这么宣告着,将她扔进了华丽无比的房间之中。哈斯坦九公主瑟缩着躲在房间的角落里,靠着阴影的笼罩让她不至于被恐惧吞噬。
然而直到血月第二次升起之时,除了那个来送过五次饭的青衣少女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无论是那让她畏惧的紫衣少女还是那根本不敢仰望的殿下,都没有出现。她仿佛已经被世界遗忘在这个角落,一如在哈斯坦冰冷的宫殿中一般。
她却渐渐地松了一口气,那是完全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类似的冰冷之中已经生活了十六年的缘故吗?她不知道,也许是吧。她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这才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恐惧的时候不觉得,等到她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她惊讶地遮住了自己的嘴,这里真的是自己的房间吗?在这之前的十六年里,从她偶然出生的那一瞬间到这之前,顶着公主之名的她见过的最华丽的宫殿也无法和面前的房间相比,而不受重视的她曾经住过的房间比起这里更像是猪圈而不是人住的地方。这不仅是华丽,那种简单搭配却无处不透露出奢华高贵的高雅格调,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和一个杀人如麻的疯魔联系在一起。只是,自己是囚犯,住这种房间,真的可以吗?
九公主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看着桌上摆放着的那今晚刚刚换上的精美食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仿佛害怕什么时候便会冲进一群凶神恶煞的怪物把她吃掉一样。终于还是忍受不住饥饿的折磨,在恐惧渐缓的时候饥饿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她猛地扑了上去,抓了几块长相精美的东西便缩回了角落里,丝毫不顾形象地方口大嚼起来。已经两天滴水未进的她实在是太虚弱了,以至于在刚刚稍微填充了下饥饿的空虚感便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连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房间中的银发男子都没有发现。
云沉默着,自从魔族的血统觉醒之后,这黑暗的夜晚对他来说就和白天没什么分别。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紧地蜷缩成团的少女,落在他的眼里,却让他莫名地眼角一跳。骤然想起,在那命运夜,她也是这般蜷缩着小心翼翼地依偎着。
浓烈杀机猛地蹿上心头,强横杀气透体而出,却在少女面前生生停下。她不是她——心中怒吼将失去理智的云拉回现实,眼前的血色却更突然变得更深。犹豫与杀机在淡紫色的瞳孔中交替挣扎,却终于缓缓沉寂下来,如同他轻轻放下的掌中紫幽。
那不知从何处开始传出的流言中的主角——紫幽花,静静地飘曳在黑暗的夜里,散着淡淡的紫色的光。他不知道那流言是从何处开始传来,也不想知道那是不是真实,只是既然这么说了,那么紫幽花,他便为她带回。
只是这样而已。不过,云事先并不曾想过,这小小的花朵竟然是这般——贞烈!或许这个词并不合适,但这却是他所想到的唯一形容,从哈斯坦皇宫中掠来的七株紫幽只剩下面前这一朵,其余的不在自己手上的花朵竟是不到片刻就迅速枯萎掉,为这事,血魔将的血卫又死了六个。
没想到当时哈斯坦王说的竟然是真的。早知道当时就该再多留几个人,云微皱眉头。他并不为杀戮后悔,只是面前这小女孩让他莫名其妙地动了杀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心中并不愿让她留在身边。
至于怜悯这种感情,早已经从他的心中剔出了很久很久。
不过是个断了后路的小女孩而已。云这么对自己说着,将手中的那栽在水晶瓶中的紫幽花轻轻地放到了九公主的身旁。血红的月光洒落下来,吻过了小女孩瘦弱的脸颊,照在那柔嫩的花瓣上。
奇迹似的,在云手中时还奄奄一息的紫幽花却仿佛突然获得了滋润一般,猛地焕发出无限生机,通体变得透明,而那隐隐散发出的淡淡紫彩,更是随着月光的抚摸而渐渐变成白练一般的月白!云怔怔地看着沉睡的女孩还有她身旁神采奕奕的紫幽花,猛地回身,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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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之后的睡眠给予女孩的是安稳的美丽,直到那血色的阳光照射到这阴暗的最角将她唤醒为止,打破了这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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