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惊,他倏地缩回了手,不仅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碰她。
他退了一步,将自己和她的距离拉开,铁英在这时走了进来。
“将军。”见炎儿睡着了,他压低音量,将手中巴掌大的锦盒递上,“这是你要的白玉青。”
霍去病接过手,问道:“弄清楚今早南区的事了吗?”
“是。”铁英看了眼沉睡中的炎儿,低声道:“今早有两位弟兄病危,但几位随军大夫,两个在途中病故,一个在狼居胥山交战时中箭身亡,剩下的陈、林两位大夫今早刚巧都进城里拿药去了,只有少数几位弟子留下。因为事出突然,那几名学徒无法处理,南营十七分队的小队长来帐里找将军,想通报复快马去接大夫回来,结果在这儿见着了轩辕姑娘,她说自己是大夫会医,说服了侍卫让她去救人,所以她才会在南营。”
“为什么把篷子都拆了?”他看着睡梦中的她,脸上无丝毫情绪。
“弟兄们说,轩辕姑娘指称篷子里不干净,容易引发传染病,便要人将受伤的弟兄们全搬出来,然后将所有能洗的拿去洗,不能洗的拿去晒。”
“拿去晒,亏她想得出来。”他扬了扬眉,再问:“她怎么叫得动那么多人?”早上在南营任她使唤的士兵几乎有整整一个连之多了。
铁英嘴角微微牵动,道:“轩辕姑娘没叫人,是大伙看到陌生姑娘在军营里出现,好奇,所以聚集过去,看到她不嫌脏的替伤患清洗伤口、刷洗用具,大伙才主动协助她,之后事情传开,附近没事的人也都到南营去帮忙,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
也就是说……她忙了一早上?
沉默地看着她,他现在才晓得原来她会毫无顾忌的睡着,是因为累坏了。
胸口涌起一股复杂不明的情绪,他将视线从她熟睡的容颜上拉回,瞧着铁英,“陈大夫回来了吗?”
“回来了,他正在外头候着,你要见他吗?”
“不用了,既然人手不足,你让他回南营忙去,顺便叫人帮我端一盆水来。”
“是。”铁英领命,顿了一下,突然吞吞吐吐的又这:“呃……将军,是不是需要挪个帐篷给轩辕姑娘?”
“挪?你到哪挪?”他瞥了铁英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免了,再要人守着她,等她一开口,随便说说又有人要遭殃。”
闻言,铁英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多说便走了出去。
她是被他打呼的声音吵醒的。
夜半醒来,一睁眼,就瞧见他的侧脸,她吓了一跳,整个人爬坐起来,等半晌后,她才慢半拍的发现他是睡着的,而且还打呼。
愣愣的看着他,炎儿有些怔仲。虽然对他白天的顽固还有些生气,但此刻望着他,她还是无法将他当作另一个人,同样的面孔、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魂魄,这是她想了几千年的人呀……跪坐在床上,她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体认到现在是逃亡的好时机。
她得走了,再留下去,他迟早会将所有的事情想起,到时候,她稳死无疑。
轻咬着下唇,炎儿蹑手蹑脚的从他身上跨过去,却忘了自个儿脚上还绑着个重达数斤的流星槌,险些跌了个狗吃屎,幸好地这回反应快重新站稳了脚。
好险。
心惊的拍拍胸口,炎儿回头看他,见他依然沉睡着,才蹲下身处理那颗可恶的大铁球。虽然她很想把这碍脚笨重的武器给熔了,可就怕她一解开水行术的禁制,连这篷子都会一块烧起来,而且她自己百分之百会遭殃。
真麻烦。
她得找个东西将布条切断才行。
皱眉瞪了下铁球,她四处张望寻找能切断布条的东西。
杯子。打破拿碎片?不行,太吵了。
大刀。不成,太重了,要是不小心没拿好,砍到自己的脚就得不偿失了。
匕首。呀,这个不错、这个不错。她双眼一亮,不过在发现它所在的位置后,她便自动放弃,因为那把匕首在——他的腰上。
可恶,难道这里就没多几把武器吗?军营耶,军营不是应该堆着满满的刀枪剑戟吗?她嘀嘀咕咕的抱怨,再度扫视周遭。
啊,有了。
一眼瞧见放在角落的弓和箭镞,她伸手拿它,可惜太远了,她试了老半天,只能以指尖稍稍碰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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