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唉,最好是这样。&rdo;但是,那个小伙子可能会忘记那一幕吗?要不要告诉夏亦宁?他一想到萧禾最后所说的话,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打算告诉夏亦宁。
高永新直到萧禾消失于门后,才又埋在宽大的椅背,陷入矛盾的漩涡里。虽然他有钱有势,在a市﹑甚至a省能够呼风唤雨,但是一旦扬起沉甸甸的心绪,却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商量,更不敢跟别人诉苦,一切难解的纠葛与纷沓的情绪只能由自己承担。
位置爬的越高,越没有知心朋友,有的只是利益挂勾的伙伴。浓郁的孤独感,在他的全身急速蔓延,只有这张永远不会说话的椅子是他唯一的依靠。
燃之卷第二十一章
夏文庭几乎每天都来咖啡馆闲坐杀时间,有时候独自前来,有时和卞韵茹一起来。许博梵每次瞧见这两个女人,只能背地里用扭曲的表情面对自己的无奈又愤恨的情绪,然后转过身去挤出应有的笑容以对。不管她们俩如何捉弄他,毕竟来者是客,他不能要求这两个女人不要来。
虽然卞韵茹有时会揶揄许博梵,但是比起说话尖酸刻薄﹑又处处展现出千金小姐高傲姿态的夏文庭,相对之下好太多了。有时夏文庭说的过火了,懂得控制场面的卞韵茹会故意装迷糊,说些笑话来冲散许博梵的尴尬,压下即将扬起的怒火。
许博梵想要甩开这两个女人的纠缠,但是夏文庭的父亲是市长,惧怕一旦惹火了她,许志仁夫妇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虽然当年父母丧命的事导致他对许志仁有些怨怼﹑甚至怀着一份若有似无的恨意,然而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俩基本上对待他还算不错。虽然他知道这对没有孩子的夫妻把希望押注在他身上,盼望在他们年老之际许博梵能够照顾他们。另一方面,他们也许是害怕恶势力的报复吧,当年拿钱过来的人曾&rdo;请&rdo;他们要善待变成孤儿的许博梵,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他的个性既然能够不自主地关心处处捉弄他的夏文庭和卞韵茹,何况是自己的叔叔呢?因此面对夏文庭,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把所有的无奈与气愤猛往肚子里吞。
也许卞韵茹不时向夏文庭叮咛许博梵的个性跟一般的追求者不同,不能一味地耍大小姐脾气,再加上她对许博梵的情愫越来越浓郁,虽然拉不下脸对他轻声细语,表现出女性温柔的一面,但也会故意板着脸﹑乔装不情愿的样子关切他的生活,甚至情不自禁地对他撒娇。
至于卞韵茹不禁也迷惘了,既然要捉弄许博梵,又为何要帮助他呢?难道是萧禾前几天所打来的电话有关吗?
她不时窥视位于许博梵额头若隐若现的伤口,一股凄凉之感不知不觉中油然而生。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是个游戏人间的女人,当做对男人玩弄她身体的报复,但这一切却扼阻不了侧隐之心,压抑不住潜藏于心灵深处善良的一面。因为眼前的男人虽然有些痛恨她,却又不自主地流露出真切的关心。
尤其当她发现许博梵极力隐藏的裂痕,而她自己也有一道无法弭平的痕迹,心与心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
她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母亲好赌酗酒,父亲只是一具没有声音的人偶。当她高中毕业时,母亲打算把她当做摇钱树,卖入勾栏。而畏懦的父亲只是撇过头去,不敢吭声,她只好逃了。与其被亲生母亲推入火坑,她情愿自己为了生活而主动坠入社会的阴暗面,留下对于父母的美丽幻想。这种人伦的悲哀她不要承受,也无法承担。
她恨,因此要破坏一切。
她恨,她恨许博梵,恨他无声无息地勾起刻意隐藏的一面,更恨戴上层层盔甲的自己这么简单就被他的关怀脱得连一件都不剩。虽然两人心灵上的伤口不一样,仍让她心有戚戚焉,不自觉地幻想自己的父母已经惨死了,而对许博梵萌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过没多久,许博梵一直期待的签证终于下来了。
夏文庭当然不忘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地邀功,要他感念她的恩惠。许博梵只好把她当做被娇生惯养的小女生,硬挤出笑容哈腰道谢,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戴晓红她们获悉他已经拿到美签,同时也表示他即将前往美国,于是约他到后海的酒吧庆贺,也算是为他饯行。虽然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这场饯别会除了戴晓红﹑程慧莲和几位咖啡店的服务生,也包括了梁甄。这是程慧莲要求的,她一直没有见过梁甄,因此想藉此瞧瞧这位让许博梵如此专情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事前戴晓红就告知梁甄,程慧莲说话有点刻薄,喜欢砍大山,听到不悦的话语就当做没听见。梁甄早就从许博梵的口中获知程慧莲这号人物,因此怀着戒慎的心情赴约。
果然,程慧莲不时用酸溜溜的口吻揶揄梁甄的容貌,甚至拿卞韵茹的美貌来比较。戴晓红和其它人只能摇着头翻白眼。而许博梵数次板起了脸想要制止,梁甄则在桌子底下轻拍他的腿,阻止他发脾气。许博梵只能露出抱歉的眼神,希望能够化解梁甄的不悦。
其实,梁甄凭着女人的直觉晓得程慧莲喜欢许博梵,才刻意挑衅。既然这个女子下战帖了,她也只好应战。因此她展现柔媚的泱泱丰采,以凸显出程慧莲的无理取闹。另一方面,人们总会对弱者萌生侧隐之心,如此一来那些认识程慧莲的人只会同情梁甄,不会随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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