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卢象升呲牙咧嘴的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笑道:“我可断定,高起潜败了,而且会败得很惨,因为你看不清战场的情势才会如此紧张,刁将军一定不会败,只要他能稳住战阵不乱,继续朝前攻杀,那么高起潜就必败无疑!
&esp;&esp;此时刁将军应该是率部和官军纠缠在一起,肯定已经距离高起潜中军不远了,所以逼得高起潜这个阉臣狗急跳墙,下令发炮放箭,如此一来恐怕官军死伤会比刑天军还要多,官兵们又岂会还给高起潜卖命!所以本……我料定,高起潜必败,不信的话你就看吧!”
&esp;&esp;李奇听罢了卢象升的话之后,有点将信将疑,于是又一次爬上了车顶,朝着南面战场用力瞪大眼睛望去,果真不多会儿的时间,他便看到了高起潜的中军大旗倒卷起来,开始退出战场,随即官军便开始发生了溃乱,进而不多时外围的那些民壮还有刑天军留守的部卒们便开始发出如雷一般的欢呼之声。
&esp;&esp;李奇这才连忙跳下车顶,拉开车帘对卢象升禀报道:“老爷,果真让您给料中了,官军败了,高起潜逃了!结果官军大溃!”
&esp;&esp;卢象升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也说不出他是悲还是喜,两万被朝廷视作大明最精锐的官军,在对付刑天军区区不到三千人马,居然在高起潜的率领下,还会被打的大败亏输,可见是当今的官军实在是已经成了烂泥,不堪一提了,另外也看得出当今圣上这用人的水平如何了,轻信杨嗣昌和高起潜这样的人物,任其把持大权,在朝中胡作非为,这大明岂能不亡?不用想,这一次官军损失肯定很大,可惜这些本来被练出来要去对付建奴的官军,却没有死在他们应该死的战场上,却死在了这么一个对付来帮着朝廷抵御建奴的刑天军的手下,毫无意义的死在了这个小小的村子,卢象升不由得感到可悲,同时又对刑天军的获胜感到欣慰和钦佩。
&esp;&esp;李奇看了看卢象升的脸色,于是讪笑了一下之后对他说道:“老爷也不必多想,既然老爷现在已经是白身之人,还为朝廷操什么心呀!大明亡不亡小的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了刑天军这支铁军,这建奴以后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esp;&esp;卢象升听罢之后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这个家伙呀!罢了!不想了!但愿这个肖天健能替我们汉人挡住建奴吧!你去告诉刁将军,就说我陆某恭贺他大获全胜,陆某对他十分钦佩!另外也告诉刁将军,此战之后高起潜恐怕不会再来了,大战刚过,不妨稍事休整一下再走不迟!至于那些俘兵,还请刁将军高抬贵手,莫要屠杀了他们!”
&esp;&esp;李奇立即躬身受命,转身兴冲冲的找刁正去了。
&esp;&esp;还归
&esp;&esp;高起潜一口气率领麾下的标营沿着漳河向东逃出了二十余里,这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看没有追兵追上来,这才多少放心了一些,但是再一看周边,他带来的两万大军,此时仅剩下了标营不足两千人跟在他的左右,其余的官兵早已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一下他的麻烦大了,皇上派他来堵截南下的民众,结果他却寸功未立,还被打得大败亏输,损兵折将,这下该如何给皇上交代呀!
&esp;&esp;刚才只顾着逃命的时候,高起潜还没有顾上考虑这一点,现在追兵没有撵上来,他已经安全了,这个时候才开始琢磨起了这件事。
&esp;&esp;思来想去这次他败的实在是太蠢,也太惨了点,以优势兵力对付绝对劣势的刑天军一部,他不但没有战而胜之将起拿下,反倒是被敌人杀的险一些把他给拿下,一想起那些凶悍无匹朝他扑过来的刑天军们,高起潜便有点不寒而栗,现在如果再给他一个选择的话,他是不会带着这些人马来找刑天军的麻烦了,许多事情可以拖嘛!大不了拖两天时间,编个瞎话把皇上糊弄过去也就得了,也总比现在差点把老本赔了个干净要强吧!
&esp;&esp;思来想去现在这德行是不能回去的,回去之后皇上肯定饶不了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跑散的那些兵马给找回来,尽可能的挽回一些损失,然后把兵马带回去,和留守在顺德府的那一万多官军汇合起来,在编谎糊弄一下再说了,至于损失已经造成,是绝对无法挽回了,一切都只有回到京城之后再说了。
&esp;&esp;于是高起潜立即下令就地休整,一边派出大批标营的夜不收还有传骑四处搜寻那些逃散的溃兵,令他们归来和他汇合。
&esp;&esp;而这个时候大批溃散的官兵跑的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了整个广平府一带,这一下可苦了广平府一带的老百姓们了,官兵们这次溃败的时候,把许多辎重丢在了战场上,许多人甚至连甲胄都脱扔了,空着手便跟着跑了,所以粮秣一时间根本没法解决,没吃的对于这些官兵们好说,那就是抢!而且他们的军将们也慑于这一次回去不好交代,要找点人头来充作战功,于是便四处大掠的同时还大肆杀良冒功,可怜广平府虽然没有遭鞑子入寇,却糟了官军入寇,大庄关门自保,小村则几乎无一幸免被官军洗掠一空,转眼之间广平府便哀鸿遍野,到处是被官军抢掠的村子,到处都是被官军放火烧毁的屋舍,到处都布满了被官军杀良冒功的无头尸体,而女人也不少人被官军祸害,总之这些溃兵给广平府的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esp;&esp;本来这里的百姓就不富裕,承受着官府和地主们的层层盘剥,现在又遭官军洗掠,就更没法活了,许多老百姓便连夜为了活命,也逃离了家园,他们都听说了南面刑天军大批接受难民,于是纷纷三三两两的朝着南面逃去。
&esp;&esp;而高起潜不但没有能截住刑天军护送的这十万民众,反倒是又将广平府的数万民众也逼得不得不背井离乡,朝刑天军控制区逃去,这一次算是给刑天军又帮了大忙了。
&esp;&esp;而广平府的知县知府等官员之中也不是没有一个有良心之人,在得知了消息之后,又发现了官军溃兵如此的凶残,于是一怒之下便写奏疏派人送往了京城,弹劾高起潜出师不利被贼大败,而且纵兵抢掠,大肆杀良冒功。
&esp;&esp;但是高起潜作为久居皇上左右的内臣,当然也知道此事包是包不住的,于是连忙走马灯一样的派出了亲信手下,赶紧回京上下打点,尽可能的拖延一下时间,另外也顾不上冷了,亲自带人到处搜罗那些溃兵,将他们圈回到麾下,恢复一下兵力,同时派人持他的手谕直接跑广平府令广平府给他们提供粮秣,起码要先让当兵的有饭吃,才能稳住他们,要不然的话这乱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esp;&esp;盘点一下他这一次的损失,高起潜真是有点哭天无泪的感觉,军中所带的粮秣几乎丢了个七七八八,随军的大炮丢了大半,最重要的那几门红夷大炮可以说一门也没有能带走,都丢给了刑天军了,而且大弗朗机也几乎一门没带出来,飞枪飞箭等一窝蜂火箭也差不多都送给了刑天军了,现在就是再给他两万精兵,他也不敢去找刑天军的麻烦了,人家别说靠着他们自己的那些大炮,就是凭着抢他的大炮,也能把他给轰没了。
&esp;&esp;所以忙活了两天,高起潜总算是将溃兵收拢起来了一大部分,兵力恢复到了一万出头的程度,而这些官兵如果不是本着跟高起潜这阉货有饭吃的话,也不会再回来给他效命。
&esp;&esp;看看这一万多人的兵马,现在可谓是惨到了极点,随军骡马丢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这两天也被饿急了的官兵杀了吃肉,战马倒是好一些,骑兵到底跑的快,大部带了出来,可是马料这会儿却少的可怜,如果让战马长时间吃不饱的话,那就也都离废了不远了。
&esp;&esp;许多官兵这会儿甲胄兵器全无,成了赤手空拳的家伙们,甚至快赶上流民的水平了,拖了跟木棍充当武器,这要是算兵的话,那么就有点太滑稽了点了,本来号称大明鞑子避战
&esp;&esp;放下这些事情不说,这个春节对于肖天健来说,也没闲着,他在汇合了罗立和李信之后,送走了大批的救回来的民众之后,便再一次率军开始行动,先是率部北上进入到了真定府辖地之中,直逼到了赞皇一带,在赞皇击垮了一支鞑子的兵马,再一次夺取了不少鞑子的所获之物,转而掉头朝东,在腊月底的时候,进入到了新河县一带,又遭遇了一支鞑子兵马,战而胜之。
&esp;&esp;但是这一路上刑天军也走的比较辛苦,沿途他们只能露宿野外,到处官府都十分敌视他们,紧闭城门甚至发炮放箭对待途径城池周边的刑天军,气的刑天军上下无不破口大骂。
&esp;&esp;而且肖天健严令不得将士抢掠以资军用,他们的吃喝都要靠着自己军中所携之物来维持,虽然又打了两场胜仗,抢了鞑子一些物资,可是对于兵将们来说,这日子其实很不好过。
&esp;&esp;腊月间京辅之地因为小冰川时期的影响,气温极低,冷的可以说是滴水成冰,对于建奴这些常年生活在关外的人来说,这可能影响不是太大,可是对于多是河南人抑或是山陕人士的刑天军兵将们来说,可是极大的考验。
&esp;&esp;刑天军这些年来虽然物质上有所改善,可是实质上称不上富裕,毕竟辖地之内许多经济都被战乱摧毁,恢复是需要相当一段时间的,而刑天军凡是占领一地,第一个考虑恢复的就是农业生产,其余的都是放在次要的位置考虑的,所以军中虽然换装,可是也仅仅是保证棉衣棉鞋抑或是羊皮袄之类的保暖之物,做不到太细。
&esp;&esp;所以兵将们天天要顶着刀子一般凛冽的寒风,卧冰踏雪的四处转战,而鞑子也不是好对付的,夜间为了防止鞑子偷袭,要加派不少的兵卒在营地周边设置明哨暗哨抑或是流动哨,如此一来,只要稍有不慎,人就会被冻伤,甚至出现了不少夜间值哨的兵卒,因为睡着,而被活活冻死的情况。
&esp;&esp;就连肖天健自己,脸上也是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和脸许多裸露的皮肤被冻裂,成为了冻疮,流着黄水。
&esp;&esp;不过随着北上转战的进行,刑天军北征军的适应性也在增强,沿途他们抢了不少鞑子抢自大明百姓的皮张毛皮、棉衣等物,这些东西迅速的便被充分的利用了起来,发给了每一个兵将用来御寒,甚至于到了年底的时候,就连每个兵将头上也都套上了一顶粗糙但是却实用保暖的皮帽子,再也不用顶着冰冷到极点的铁盔到处跑了,每个人手上还戴上了一双厚实的毛皮手套,脚上也套上了保暖用的毛皮鞋套,如此一来才减少了刑天军冻伤冻死的情况。
&esp;&esp;不过当兵的随苦,但是却士气很高涨,毕竟他们的主帅肖天健现在跟他们一样,天天也都跟着他们一起含冰卧雪,跟他们一样长途跋涉,甚至于会常常下马,跟着步卒们徒步行军,夜间也会时常顶着寒风,在营地周边巡视,对值哨的兵将们嘘寒问暖,当兵的不求奢侈,只求一个公平,连他们的主帅都这么陪着他们受苦,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所以虽然辛苦的厉害,可是心里面却经常是暖洋洋的。
&esp;&esp;而对于肖天健来说,这一次北征对于他们刑天军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锤炼,使得他们积累了不少在北地作战的经验,为以后有朝一日再次挥师北上提前打下了基础,所以虽然辛苦,但是他认为却十分值得。
&esp;&esp;特别是几次跟建奴军交手,也让他们熟悉了建奴的打法以及战斗力,同时彻彻底底的检验了他们刑天军的战法,这对于以后再次挥师北上,对上大批建奴军来说,也积累下了充分的经验,起码避免了像历史上大顺军北上之后,和鞑子一触即溃的那种情况。
&esp;&esp;几场胜仗下来,随行出征的这些将士们便不再对建奴军有什么畏惧之心了,这建奴的名气有很大程度上,是被明军以及大明的百姓吹出来的,他们其实并没有真真的就要强悍到哪儿去,而且建奴军入寇的顾虑要比他们想想的还要多,许多时候建奴是并不愿意拼老命的,他们毕竟族人数量很有限,一个换一个的拼命,他们是绝对拼不起的,所以当知道刑天军厉害之后,各路建奴军便开始不再如同开始照面时候那么嚣张了,沿途他们遭遇的镶蓝旗的建奴军,一见到刑天军,便立即开始主动撤退,不敢跟刑天军死磕,只是想办法依靠他们的骑兵,在刑天军附近游荡,试图偷袭刑天军,这也充分说明建奴已经没有刚开始入寇时候那么嚣张了。
&esp;&esp;这种情况对于肖天健来说,也是大大增强了他的信心,后世有人吹嘘什么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现在通过这段时间和建奴军的交手来看,根本就是后世的有些人在放屁,起码现在看来,建奴并没有真的就厉害到哪儿去,不管是他们的所用的战术,还是他们的纪律性,都超不出刑天军,当然也不能否认建奴军的军纪起码比起明军要强出很多,而且其兵将也确实比较勇猛好战,不过这都是相对明军而言的,放在了刑天军面前,这什么都算不上了。
&esp;&esp;鞑子虽然凶悍,可是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害怕的野兽,当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袍泽被刑天军的火铳割草一般的割倒的时候,而他们手中被他们引以为豪的所为的强弓硬弩一点也发挥不出来威力的时候,他们也照样会害怕,照样会有人临阵退缩,照样也会卷堂大散,这一点上通过几战下来之后,已经证明他们并非真的是不怕死,而是在明军面前养出来的骄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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