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肖天健抬起手竖起食指在面前摇晃着笑道:“不不不!姑娘你太小看我肖某了!你的身份绝非单单只是高闯王送给我的一件礼物那么简单!不要小看我刑天军的人,你在做什么,我都知道,就不必狡辩了!”
&esp;&esp;蝶儿听罢之后,脸色顿时大变,但是马上还是一口咬定:“奴婢不明白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确实只是高闯王送给将军的礼物罢了!绝没有像将军所说的还有其它目的!请将军明鉴!奴婢只不过区区一个弱女子,将军可莫要吓奴婢了!”
&esp;&esp;肖天健不由冷笑了一声,忽然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布包,放在了手中,展示在了蝶儿的面前。
&esp;&esp;蝶儿借着烛光看去,当即脸上便变了颜色,一下粉红的面颊便褪去了血色,眼神中也露出了惊惧之色,盯着肖天健手中的那个布包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esp;&esp;肖天健倒是很享受揭穿人伪装的快感,缓缓打开了小布包,将小刀和炭笔还有两个不知道包着什么粉末的小包放在面前的矮几上,伸手打开了那个小本子,随便翻开一页开口读了起来:“八月十七攻城一战,刑天军战亡十七人,伤三十六人,现查知刑天军战兵八百余人,辎兵四百八十人,工匠二百一十人,新卒五百一十人,战马百六十余匹,骡马等三百余头……
&esp;&esp;八月二十七,刑天军粮秣尚比较充足,其兵将伙食很好,……
&esp;&esp;九月初三,军中粮秣据说仅剩七天之用……
&esp;&esp;啧啧,记录的很详细呀!那么我想问一下蝶儿姑娘,你辛辛苦苦的悄悄记载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肖天健一把合上了这个小本,忽然脸色一沉,对蝶儿喝问到。
&esp;&esp;蝶儿于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扑通一下双膝着地,伏地哭道:“请将军恕罪!蝶儿也非所愿!这都是高闯王逼迫蝶儿做的!请将军饶过奴婢一命!”
&esp;&esp;肖天健又拿起了那两个小包,晃了晃之后对蝶儿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么这两包东西应该是毒药吧!那么我想问问蝶儿姑娘你,带这两包毒药又是想做什么呢?”
&esp;&esp;事已至此,蝶儿再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她在前两天突然间被告知要移营的时候,收拾东西期间发现了小布包不见了,本来前天还紧张的要死,变着法的想从灵儿哪儿套出这个小布包是不是灵儿拿去了,但是灵儿坚决不承认见到了她的东西,而蝶儿也没见刑天军有谁为这件事向她发难,于是便以为不小心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弄丢了,不会有人知道她藏的这些东西,于是才放松了下来。
&esp;&esp;没想到原来这个布包早就落在了肖天健的手中,当这东西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彻底的没有可以抵赖的机会了,于是瘫坐在了地上。
&esp;&esp;肖天健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踱步到了跪坐在地上的蝶儿面前,冷笑道:“你实在不是当细作的好材料,难道高迎祥就没有告诉你,做事要小心一些吗?难道你就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该藏的更好一些,最好是放在身上吗?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合适的当细作的人选!说说吧!你那高闯王让你留在我身边到底又是让你做什么呢?”
&esp;&esp;蝶儿瘫坐在肖天健面前,忽然把心一横,对肖天健说道:“既然肖将军已经发现我的这些东西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求一死了之!”然后一闭眼咬住了嘴唇便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esp;&esp;肖天健脸色一寒,忽然烛光照耀下那副硬朗的面庞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阴冷,低头用阴森的声音对蝶儿缓缓的说道:“虽然我不否认你是个美人,但是对于我的敌人,我却从来不分什么男女!美人又能如何,这副皮囊之下照样也是一具白骨!蝼蚁尚且有求生本能,何况是你这样一个女人呢?
&esp;&esp;相信我,我至少有一百种办法,逼你说出来,到时候恐怕你肯定会后悔你的决定!想想看,外面有两千身强力壮的男人,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那么我倒是不介意让我营中多一个营妓!想必那些壮汉,很乐意一亲芳泽的!哼哼!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便不会再为难你了!”
&esp;&esp;蝶儿万没有想到看起来俊朗的肖天健居然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再一想到肖天健所说的话,她立即幻想出了可能要落在她身上的那种种惨绝人寰的折磨,再一想她这样一个漂亮,平时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营妓,顿时便吓得她花容失色,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迫不得已之下,便软化了下来,开始开口将高迎祥安排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esp;&esp;原来高迎祥在见到肖天健之后,因为翻山虎的事情,双方闹的很不愉快,本有心动手以武力逼迫肖天健投靠于他,最差也杀掉肖天健兼并了刑天军的兵将,但是考虑到当时他实力不济,一旦悍然动手的话,闹不好会被刑天军反噬,于是便听从手下一个谋士的建议,将蝶儿送给肖天健,以蝶儿的美色诱惑肖天健,使肖天健沉湎于蝶儿的温柔乡之中,而蝶儿也趁着受宠之际,劝说肖天健率部归于他高迎祥麾下。
&esp;&esp;如果肖天健不答应抑或是想要于高迎祥为敌的话,那么蝶儿也是高迎祥打下的一个伏笔,就让蝶儿瞅机会下毒毒杀肖天健,以此免除一个后患。
&esp;&esp;而蝶儿和高迎祥都没有想到,肖天健居然是个十分自律之人,虽然收下了蝶儿,但是却并未染指于蝶儿的身体,根本就没给蝶儿吹枕头风的机会,以至于让高迎祥的如意算盘落在了空地里,不但没有能劝说肖天健投靠于他,现在两下里居然还几乎彻底翻脸了。
&esp;&esp;而蝶儿也正是因为无法接近肖天健,于是才想到了暗中在营中收集刑天军的各种消息,待到高迎祥来了之后,将这些消息告知高迎祥知道,只是她实在称不上是个当细作的好苗子,根本连当细作的常识性的东西都不知道,还留下了让人可以抓住的铁证,才会很快便暴露了她的身份。
&esp;&esp;“哼哼!高闯王这么做实难说他是个君子!也难为他只为了我这个小人物!居然使出了这样的美人计,哼哼!这叫做什么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能会很贴切吧!”肖天健听罢之后,嘴角露出了嘲讽的意味,冷笑着说道。
&esp;&esp;“那么我来问你,高迎祥对你又有何恩可言?居然可以让你不惜出卖色相肉体,侍奉于我,让你为他效命呢?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是好奇呀!”肖天健忽然又接着对蝶儿问道。
&esp;&esp;蝶儿哽咽着跪在在肖天健的面前,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视死如归一般的勇气了,听到肖天健问她这个问题,于是哽咽这答道:“奴婢本是洛南人士,家境还算是殷实,何乃早年家父得罪了当地的知县,被那知县陷害入狱,家财尽数被知县以及县里一班当官的占了去,而家父被逮之后不久便死于狱中,而我娘也悬梁自尽,而我弟弟也不知所踪,我则被他们买入到了娼馆之中!
&esp;&esp;后来高闯王率军攻入洛南,杀了逼我接客的老鸨,才将我救出苦海,高闯王还答应帮我家报仇,一旦查知那个当初害我全家的贪官所在,就率军去将他杀掉,还派人找我那失散的弟弟,所以他对我有恩,奴婢这才答应了他的吩咐,来到了将军营中!”
&esp;&esp;肖天健听罢之后,沉吟了起来,俗话说的好,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大明朝的官到了时下这种地步,早已烂到了根子里面,当官的几乎可以说无不贪墨成风,横征暴敛,栽赃破一家普通的富户,对他们来说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这种事他们是很乐意做的,如果不破几家的话,他们又从哪儿大笔敛财呢?所以这世上这种事可以说多了去了,像蝶儿这样的可怜人也到处都是。
&esp;&esp;但是对蝶儿,肖天健也有些矛盾,蝶儿并非像灵儿一般,她是有目的才被放在他的身边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了蝶儿的异常的话,那么谁又能料到今后一旦和高迎祥反目的话,蝶儿会不会果真依令真就给他下毒,将他毒死呢?
&esp;&esp;他站在蝶儿面前,犹豫了一下,辣手催花的事情他自问是做不出来的,向蝶儿这样的人,只是受高迎祥指使,又没有对他造成实际危害,所以杀了她,肖天健自问下不了手,放掉她?肖天健又觉得有些太便宜高迎祥了,这心里面还真是有些纠结,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的蝶儿,肖天健微微叹息了一声。
&esp;&esp;“你说让我该如何处置你呢?”肖天健缓缓的对蝶儿问道。
&esp;&esp;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的蝶儿听到了肖天健的叹息声和问话,她的身体又是剧烈的一抖,刚才刚刚发现事败有了所产生的那点求死的勇气这会儿早已没有了,对死的恐惧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心,她低头哭道:“请将军饶过蝶儿一命,奴婢也是受高迎祥所迫,才来到将军营中的!奴婢愿意给将军当牛做马,再也不为高迎祥做事了,还请将军不要杀我!”说着她便跪着朝前蹭了几步,伸手抱住了肖天健的双腿,眼泪汪汪的将面颊贴在肖天健的大腿上摩、搓着,哀求肖天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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