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淮苍帝君身穿青色衣衫于雪中舞剑。
他动作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刚柔并济。
整个人丝毫不似平日那般温润如玉的书生,他似穿梭在雪中的流星,像是要斩破黑雾一般斩着风雪。
他依旧是那样的耀眼,依旧惹人移不开目光。
温闲站在屋檐下注视着,恍惚间他想起了流云仙宫里挂着的舞剑图。
那是一副少年侠客的模样,此刻在他眼前再次上演,他却未感受到一丝侠客的潇洒。
相反,眼前人的剑带着痛苦,带着挣扎,亦如他的人生一样。
然而温闲却能共情那种痛苦。
不,温闲也无法彻底共情。
他与华罗帝君终归不似天尊与临渊,自己所承受的那些恐怕还不及他所承受的十分之一。
想到这些,温闲眼里的心疼更甚。
正好古禾开门进来,看见这一幕后他本想上前劝慰,但见温闲在一旁,他便又转身离去。
温闲望得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古禾曾来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苍啼忽然收了招,独自一人站在雪下淋着。
这时,温闲连忙撑着伞,抱着他的斗篷,走到他身后给他挡着雪:“若不练了,就把斗篷披上,小心着凉。”
苍啼没有动,只是背对着温闲。
温闲无奈,立即施法让伞悬在空中,然后自己动手帮他把身上的雪扫下,并把斗篷给他披上。
此刻的苍啼垂着眸,睫毛上还留有雪花,显得他眼睛似装进了汪洋大海,似哭过一般。
等到帮他披好斗篷,整理好背后乌黑的长发,温闲才抬起手将他揽到怀里。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宽慰,在苍啼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他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尽可能地给他温暖。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苍啼在他的拥抱中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我只是怕你冷。”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苍啼那被大雪掩盖的内心。
他不善于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来,也不喜欢旁人去拆穿他的故作坚强,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维持着自己那虚假的洒脱。
而温闲他虽然懂自己,却没有逼着自己硬要卸下掩饰,相反,还与自己一起去呵护那一方壁垒。
这让苍啼有了一丝安全感,便在此刻松下所有紧绷着的神经,靠在温闲的怀里,享受着这一份温暖。
“进去吧,这里怪冷的。”苍啼轻声道。
于是,温闲接过他手中的剑,拿着伞,扶着他又回了他的屋子。
温闲耐心地给他扫去身上的雪,麻利地去燃起了炭火。
望着这位勤快的少侠,苍啼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温闲擅长逗他笑,但不擅长宽慰人,在苍啼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便总是竭尽全力地照顾着。
他说不出那些天花乱坠的宽慰之词,甚至连一句“都过去了,放下吧”他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清楚,真正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只有当事人。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心爱之人难过时尽可能地让他在别的方面舒心。
望着他又是煮茶,又是出门去拿糕点的模样,苍啼抓住他的衣袖,制止了他的动作:“别忙了,陪我坐会儿吧。”
温闲又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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