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嵌螺钿炕桌上放着个金丝笼,笼子里圆球一般的小黄鸟啾啾叫个不停,桌前的女子揽了个圆头圆脑的孩子在怀里,洁白如玉的手握着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逗着文鸟,孩子扬着小脑袋洒出清脆的小声,女子也笑弯了眼睛,脸庞似是溢出柔和的光。
韩烺看着一个多月前,这间冷清如同冰窖的房间,在此时此刻温馨又热闹,充满了欢声笑语,他心里咕咕涌出一泓温泉,温泉清澈温暖,流淌过他心间,流淌过他的全身每一寸经脉。
难怪世人都道温柔乡是英雄冢,若是中意的女子,岂不更让人甘愿舍命?
韩烺忽的笑了,他不也是扔下手头种种,借了静宝进府的由头,从锦衣卫赶回了么?
他一笑,炕桌前的女子便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头来,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看见来人的一瞬,让人不容错识地亮了一下。
韩烺心都酥了。
她盼着自己呢!
他两步走上前去,满眼笑意地看着她的眼睛,落坐在了她身旁,长臂一伸,从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他凑近她耳边,闻到了属于她的让人安定的香气。
他越接近她,越能发现她身上别人不会发现的一切,就像着淡淡的体香,还有此刻,他刚刚发现的,她右耳后的一颗痣。
人身上的痣都是一辈子的记号,他可要记好了。
“静宝闹你了吗?”声音轻而柔,热气喷了出来,喷在裴真耳畔。
裴真痒得想躲。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她整个人被他环在怀里,他心跳的律动,每一下她都感受的到。
她呼吸加快,酥麻爬满了整个脊背,神思有些恍惚,被静宝带着手往前伸去戳文鸟,都没注意。
文鸟却注意了,抓住时机,立马反败为胜,一下子啄到了裴真的手背上。
裴真吃痛,静宝“呀”了一声,回头一看,又惊叫起来,“三伯父!”
他三伯父却顾不得他,眼见着裴真的手背被文鸟故意使劲一啄,立时红了去,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鸟!这么凶!夫人疼不疼?破了吗?!”
他赶忙抓过裴真的手来看,只见那白嫩的手背上一个红通通的印字,一边心疼地轻轻去吹,一边冲着那文鸟冷哼,“今晚就炖了这鸟,给夫人解气!”
裴真被他将手捧在手心里吹,吹得脸都红了,又听他说要炖鸟,连忙去推搡他,“胡说什么呢!”
满脸红霞,韩烺怎么不晓得她羞了,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到底当着静宝的面,他松了她的手,才朝仰头看着两人直眨眼的静宝颔首,“可有闹腾你三伯娘?”
静宝并没回答,反而撅了小嘴,拉着裴真的衣裳道:“不是三伯娘,是静宝的师父!”
裴真失笑,这孩子真是认上她了。
韩烺却不依了,“师父是师父,伯娘是伯娘,怎么就不是你三伯娘了?你现在就喊伯娘给我听!”
竟较起真来,裴真看着他一脸的认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偏静宝也跟他一样较劲,小脑袋直要,“不是三伯娘,就是我师父!”
“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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