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追。可以逼他不能随意改换路线,也不方便设置陷阱。还可以完全掌控他的动向。”纳兰述挥挥手,“不过沈梦沉既然看见了你,又看见我没事,应该就能猜出我原先的计划,下面要想他入套不容易。”
他揽着君珂的肩,认真地看完了每一头鹄,认真地对每一头鹄的体型羽毛身材眼睛足爪做了细致完整并包含个人见解的评价,鹄骑的骑士们都降落了下来,笑吟吟地目光左右扫射,眼神很有几分诡异,君珂一开始还没察觉,只是有点奇怪纳兰怎么这么琐碎,随即便觉得四面眼光不对劲,咦,他们在望着哪里呢?为什么一直盯我身上……
君珂忍不住低头对自己看了看,随即一声尖叫险些逸出咽喉——袍子!
天杀的,她穿的是纳兰述的袍子!
光天化日之下她穿着纳兰述的袍子而纳兰述裹着一袭披风两人走遍了鹄骑……
君珂哭了——为什么三年不见,某人无耻阴人喜欢到处昭告暧昧的伎俩还是没有丢下啊……
“村长!”费亚飞得比较远,此刻才颠颠跑过来,“饿(我)杀人啦,饿(我)杀人啦!好恶心……咦你素(是)谁?”他偏头盯着纳兰述揽住君珂的腰的手,呆了一呆,勃然大怒,“你这个丑男,竟然敢木(摸)漂亮村长的腰!”
君珂迅速退后一步——可怜的费亚,你竟然敢骂纳兰述丑男,你完了……
“我素你们村长的夫。”纳兰述微笑看着他,“兄台真是长相横空出世,气质疏影横斜,令人振聋发聩,就凭兄台如此风神,你的臂弯里,也应该有个更漂亮的才对。”
“素地素地。”费亚眉开眼笑,频频点头,瞬间忘记刚才的怒气,拉着村长她夫的袖子就开始诉苦,“村长夫,你管管,村长骗能(人),她说好多漂亮妹子……一个都没见着……”
君珂托着下巴,深沉地想,这声村长夫听起来真是各种特别啊,乍一听很像“村长夫人”啊……
果然纳兰述的脸色黑了黑,笑得更亲切,柔声道:“原来是这样啊……确实是你们村长不对,这样,朕会赐给你一个漂亮姑娘的,放心。”
“啊真的吗?”费亚两眼放光,抓住“村长夫”还要表达他的具体要求,“村长夫”已经揽着村长走了开去,一边头也不回款款道,“放心,那姑娘绝对是那一群中最漂亮的。”
“她叫什么名字啊?”费亚冲他背影大喊,“饿(我)好去提亲!”
纳兰述顿了顿,微笑,一瞬间君珂仿佛看见恶魔附体,“叫费文丽!”
君珂一个踉跄……
“这谁?这谁?”半晌她怒气冲冲地问,“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姑娘?嗯?”她斜眼打量纳兰述,“该不会是某位陛下,后宫里还没来得及开封的妃子吧?”
“我的天,小珂你走了三年,这样的话也会说了。”纳兰述骇笑,“皇后陛下在上,你还没给我开封,我敢开谁的封?”
君珂这才发觉失口,脸红红呸了一口,心中却在想——费文丽是谁呢?
君珂让干劲十足的费亚带领一部分鹄骑升空,追踪沈梦沉动向,其余人选了一处合适的地形扎营,在此处等待后方拦截大庆军队的消息,危险既然已经解除,纳兰述让人找回戚真思,护卫却回报戚真思不见了。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护卫还昏迷在原地,君珂听说了有些担心,纳兰述却默然良久,笑着摇摇头,“这倔强的女人啊……”语气惆怅。
君珂默然,心中明白真思是知道她回来了,便功成身退,或许还有怕她吃醋的意思?可是她怎么会?眼见着护卫架起帐篷,习惯性在角落铺了个地铺,看了她一眼,慌忙收起,她便明白,那个地铺,想必就是往日给戚真思睡的,既然行军都如此,那么这三年,他和她想必同吃同宿,寸步不离。
然而君珂没有一丝一毫嫉妒,有的只是满满感激——如果没有真思,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出现,纳兰是不是已经身化飞灰?这个内心桀骜刚强的女子,无论走或者留,从来都是为了纳兰为了自己,不需要她时默默隐身守护,需要她时勇敢站出,做尽一切,却骄傲到连一个感谢的机会都不给她。
想着她从此天涯羁旅,继续过那寂寥飘零的日子,君珂眼眶微红,阻止了将地铺收起的护卫,慢慢蹲下,抚摸着那已经睡旧了的褥子。
纳兰述柔和地注视着她,眼神一刻不曾稍离,像注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回来了……”君珂对着褥子慢慢说,“从今天开始,我来照顾你,做她为你做的一切,不,做得更多,更好……”
“不。”纳兰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你回来了,就必须给我机会好好照顾你,当初登基之前,你不得不离开尧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好,是我无能……”
他的话被君珂堵上,用唇。
纳兰述喉间低低喘息一声,伸开双臂,抱紧了她,轻怜辗转,恣意品尝她的温柔,阔别三年,她比当年更美好,行走天下时飒然如风,伴于他身侧则柔情似水,她轻轻踮脚送上她自己,芬芳便一瞬间弥漫了他的天涯。
香气透肤而来,如水浸润入肌骨,纳兰述闭着眼,唇角一抹淡淡笑意……他的小小姑娘,在长久的别离后,终于长成。
先前的疯狂此刻散去,两人都淡淡宁静淡淡欢喜,宁愿这般柔和缱绻,将美好的感觉拉长,缠绵柔细,牵扯无休。
不知道多久之后,两人都大喘一口气,同时分开,各自脸上都泛起红潮,君珂晶莹嫣红,莹润欲滴,看得纳兰述如色狼两眼发直,君珂被这种目光看得微羞,轻拍他一下,伏在他肩头。
风掀开帐篷帘子,外头的护卫正在整理同伴的遗物,纳兰述的护卫只剩下十几个,其余都死在这一战中,君珂揽紧了纳兰述的背,忽然明白他此刻背对帐篷外的心情,她心中也不好受,想着他一心赴死那一刻,该是怎样的凄凉?而指下的肩惊人的单薄,日光重重打下来,那肩都似一时难以承载,然而正是这男子的双肩,担起了她离开后的绝望,担起无尽的责任,担起这北陆江山,短短数年,安尧国,收羯胡,纳西鄂,坐拥大陆近半,隐然当世雄主。
“纳兰……”
“嗯……”
“我想家了……”
“嗯。”纳兰述轻吻她的额角,“我们回家。”
风从山岗吹过,掠起彼此的衣角,翩飞如鸟,被一抹霞光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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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泰四年冬,明泰帝视察尧国南境,在五丈营被大庆西鄂联军围困,七日后突围,以三千对十万,力战将覆时,忽尧后乘神鸟自天而降,以一批奇形鸟兵,败十万大军,将大庆西鄂追兵逐于南野,之后大庆皇帝在火恒原附近被围,血战始出,回国时残兵不足千人,此为第一次庆尧之战,时日虽短,却影响深远,不仅拉开了两国之争的序幕,也令鹄骑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那些巨鸟在战场上空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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