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依然像是没听见,等到黎楠哭累了,嗓子都有些哑了,周宴合上书,隔着门问他:“你乖不乖?”
黎楠的胖爪子摸了摸泪珠子,委屈的不得了:“我乖。”
十五岁的夏天,外面骄阳似火,室内空调嗡嗡作响。黎楠趴在周宴身边,昏昏欲睡。
周宴手下边是两人的作业,他推了推黎楠,黎楠艰难的睁开眼。
“昨天晚上去哪疯了?”
黎楠摇摇头,一颗头好像有千斤重,晃晃悠悠又搭在周宴胳膊上:“我没有熬夜,但是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我一闻见就觉得困。”
周宴嗤笑:“想睡就去床上睡,找什么借口。”
黎楠于是站起来,一头栽进周宴的床里。
窗外的知了依旧没完没了的叫,一股白檀香味不知不觉笼罩了整个别墅,间或夹杂着点点柚子的清香,闻起来叫人上瘾。
周家父母和黎家父母闯进门的时候,黎楠被周宴拽着头发,脖子上咬的都是血。黎妈妈惊呼一声,几个家长赶紧上去将两人分开,黎楠紧闭着双眼,早就没了知觉。
救护车的警报声打破了午后的寂静,两辆车拉着两个人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黎楠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围了很多人,一些穿着奇怪白衣服的人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楠告诉他们,他分化了。周宴因为被他的信息素刺激,也提前开始分化。之后黎楠进入期,周宴进入易感期,再之后黎楠就不记得了。
好多人来来回回问了很多遍,黎楠都是这么回答。
等他出院的时候,夏天都快要过去了。他回到家,隔壁的房子已经没人了,周宴一家都离开了a市。
黎楠站在别墅外面的梧桐树下,这棵树正对着周宴的窗户,以往周宴站在窗户边上就能看见树下站的黎楠。
周宴走了,那扇窗户拉上了窗帘。
黎妈妈叫他回去,“快开学了,你不赶紧写作业!”
黎楠看了一眼那个窗户,道:“我知道了,这就来。”
黎楠恹恹的上了楼,走到书桌边上。暑假作业放的整整齐齐,黎楠随手打开一本,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作业的空白处填着答案,整整齐齐,规规矩矩,一看就是周宴的手笔。
十五岁的那个夏天,周宴离开了黎楠,还替他写完了暑假作业。
a市没有初秋一说,秋老虎从不逊于盛夏的时候,六中刚开学,高一高二就要被迫跟高三的学生站在操场,洗刷洗刷一个夏天的浮躁,在教导主任的慷慨激昂之中升华心灵。
太阳越升越高,祖国的花朵被晒的蔫头耷脑,祖国的园丁瞅着台子上的园丁头头,也有些不耐烦。
操场隔着一道墙就是家属楼,里面住的大多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随着这几年办学,原来只有两栋楼的家属楼现在已经是一个设施完备的小区了。
就在那个角落,有个身材纤瘦的人影,他十分灵活,三两下爬上了墙,先扔过书包,随后自己跳下去,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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