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第二天一大早,胡斌匆匆吃了口饭就去找了曾志国,还忍痛带了一包大前门烟,等曾志国屋子里办事的人都走了,这才上前把烟递过去。xzhaishu
曾志国看他一眼,摆摆手,“我不抽烟,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我们都是熟人。”
“即使不抽,有人来时你也好应酬嘛。”
曾志国没说话,淡淡扫了他一眼,胡斌不知怎么,不敢违逆的意思,乖乖把烟装进了口袋。
曾志国这才请他坐下来。
胡斌有些放不下心,“曾局长,本来我不想这么快来打扰您。可昨天我知道了我们厂里有一些不利生产稳定的闲话,不得不来求助于您。”
曾志国挑了挑眉毛。
胡斌继续道:“您大概不知道,乔巧同志之所以去我们那里,是因为我和我同事在墙上写大字的时候,怕写不好正在犹豫,乔巧同志正好经过那里,看我们为难,说她来帮助我们,我当时还有些半信半疑,还是壮着胆子才让她试试的。
“谁知道她真是厉害,三下五除二,连打底稿都不用,拿着大刷子就把字写好了。每一个都跟用尺子量过一样,大小尺寸正合适。”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天,胡斌仍记得那时的惊讶,所以他一点也没夸张地感叹了一番。
听人夸乔巧,曾志国不由嘴角翘了起来,决定胡斌说的事不离谱的话,就替他办了,也好让乔巧能工作得更愉快。
“她画画也很好的。”连家里老爷子都称赞,这很难得了。
“是啊,书画不分家,乔巧同志是书画双绝,我们当时正缺少一名这方面的人才搞宣传,所以我就和领导汇报后录用了她,完全是因为她的才能。乔巧同志也不负所望,不但超出预想地完成了任务,还利用业余时间画了表现我们自行车大好发展的画,我听《工人日报》的编辑说,也将要刊登了。”
“但是,我们厂里有人出于嫉妒,想破坏这种好的局面,就散布流言说乔巧同志运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得到了这个工作。”胡斌义正词严地说,“这不但是对乔巧同志的污蔑,我怀疑这也是有坏分子想破坏我们自行车厂的工作秩序,破坏我们稳定和谐的工人队伍,所以,我才向您求救,好查清这件事,以示乔巧同志清白。”
曾志国看着眼前义正词严的男人,他见多了表面一套,内里一套的人,有些怀疑胡斌是不是在知道他重视乔巧后,用乔巧的名义来利用他铲除异己。可是事关乔巧的名誉,他不得不慎重,就说了句知道了,会去了解情况的,打发走了胡斌。
胡斌回去后他老婆问他,“你去找了曾局长,他怎么说?”
胡斌有些惆怅地说:“真不亏是曾局长,他今天的态度与昨天的完全不一样,我看不出来他怎么想的。要说,是个男人,知道自己关心的女人有麻烦,也不能忍啊。”
“反正这事不急,我们先等等。”
曾志国却不像表现的那么淡然,胡斌走后,他立即派了人去自行车厂调查。事情并不复杂,很快他就得知了消息,和胡斌说的没有大差,不过另一个传言的对象就是胡斌。
曾志国冷哼了一声,怪不得胡斌急忙找来让帮着调查呢,这事还涉及到他。
吓得去调查的人忙问:“曾局长,是我哪里没做对吗?”
曾志国按捺下自己的心情,他当然相信乔巧,也对她找到工作的事一清二楚,不过是她才高被人妒,又正陷入了自行车厂的内部事务,才被人拿些莫须有的事放在她头上。
调查员没错,他只是为别人对乔巧的胡言乱语生气罢了。“你调查得很清楚,做得也很好,不过这件事不要外传。”
调查员敬了个礼,保证说自己会遵守纪律。
和同事交待了下,曾志国叫上调查员,两人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附近的区卫生院,找到了他们院长。出示证件后曾志国说:“同志,我们来调查些事情。”
看到带着大盖帽的曾志国及调查员,院长有些慌,是医院又出现了反对分子搞破坏还是出了重大事故?
他擦了擦脸上不断冒出的汗,亲自把两人引到屋内,又给曾志国两人添了茶,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公安同志,有什么事?只要是您要求的,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为了显示他的重视,院长还重重挥了下手臂。
曾志国也不和他客气:“是自行车厂的同志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厂的一名工人,看着身体健康,医院开的证明却一直是有病,自行车厂的同志怀疑这个人是否假借有病之名暗中进行不法活动才报告了我们,我们现在来就是来探查清楚的。”
调查员把一张证明递给了院长,院长接过一看,正是他们医院的纸,上面还写着最高指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最高指示下面,是他们医院的名字,再下方,才是对病情的证明。
“这是我们医院的宋医生开的证明,具体情况我不了解,我这就叫宋医生过来。”
曾志国颔首。
院长松了口气,不是他想象的政治事件还好,他走到房间外面,见到一名护士,让她去叫宋医生过来,他则回去继续陪着曾志国两人。
宋医生人很清瘦,外面套着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进来后看到曾志国两人,脸上露出丝异样,又被他掩饰下来,把目光转向院长,“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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