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么办啊?”李氏捂着眼睛哭得伤心欲绝,她何曾想过这样的结果,善长再不中用再病入膏肓,那也是她的男人,她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成为寡妇的样子。
花氏整个人都迷瞪瞪的了,望着床上病得不成人样的独子,直恨不得代他病了。只恨老天爷不开眼,大夫治好了儿子的妻妾,偏偏没治好儿子……
这是要了她的命了!
这时,两个穿着一色墨绿色镶边交领长袄额婆子从门外进来,还未说话就皱起了眉头,这味道实在是让人难受得紧!
好歹想到自己的差事,这才强忍着恶心,冷声道:“时候不早了,趁着这会儿雪小,咱们还是赶紧走。”
按着规矩,丫鬟婆子们生了大病都要搬出后院,养好了病再进来。就怕传给主子们。留秋纹的哥哥在院子里,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不过如今看来,还是没福气。病得只剩下了一口气。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死个人在府上可不晦气,再也拖不得,今儿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搬出去。二太太已经在外头准备了地方,只等人搬出去就能住了。
“这会儿……”花氏看了看外头雪粒纷飞、寒风凛冽的样子,打了个寒颤,扯着婆子的袖子哀求道:“老姐姐。我儿子病得厉害,受不得冻,再缓缓吧。您要是不好回主子的话,我亲自去求太太。”
那婆子立马扯回了袖子,冷笑一声:“你们也别太得寸进尺,这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的佃户像你们这样蹬鼻子上脸……儿子染了脏病还拖到主子府上来,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老天爷不保佑。还怪得了谁?要是年节里死在府上,满府上上下下百口子人可不都沾了晦气。”
另一个婆子袖手接口道:“你以为咱么府上的太太是谁,让你你想见就见。想求就求?说的不好听,你女儿才是个通房,比丫鬟高了一指甲盖儿那么多,太太进门后还一直没得过主子传唤,能有几分面子,能赔这满府人的损失?快别啰嗦了,赶紧随我走,要是明年损了财运、福气,那可都归罪在你们头上!”
花氏急得直搓手,还要央求。却听得秋纹他爹的一声暴吼:“收拾一下,咱们走。”
“老头子……”花氏惊的忘记了言语,下意识的听了话去整理东西,走了两步犹自不可置信的将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向精明能干,凡事都留条后路的老头子,居然难得的一副一往无前的架势。对着前来的婆子竖起了眉毛。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笑道:“这样便好,你们且赶紧着。”
这屋子臭气熏天,谁也不耐烦多待。
秋纹也提了个小包袱来送行,伏在已经昏迷过去的善长被上大哭一场,直到婆子催了,这才放下包袱里的一套新衣,一双新鞋,哀哀哭着离去了。
两个婆子都是能干的,不到半日就安顿好了秋纹一家,回来和雨竹回话。
本也只是小事,雨竹就没有多问,给了赏钱就打发她们下去了。
很快到了月底,季氏便团团忙碌了起来,家里的事情一大堆,管事的妈妈和丫鬟婆子们更是忙得不行,扫尘、擦洗、贴桃符、从库房取年里的摆设……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孝期,所以年节时的宗祠祭祖规模小了很多,早早通知了旁支不用来国公府,倒是给季氏减了不少压力。
这天晚上,雨竹正在给晞哥儿的小袄儿做最后的修饰整理,华箬肃着个脸进来了。
“太太,春曦居那边来人了,太夫人叫你过去。”
雨竹一怔,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会儿?可有说是什么事?”
华箬迷惑的摇了摇头:“只来了一个小丫鬟,什么也不懂。”
雨竹就换了身衣裳,带着丫鬟去了春曦居。
还是新入住的院子,处处都是修缮过的痕迹。廊下明亮的灯光下,新粉的墙面和新布置的松树小盆栽相映成趣,整个院子都透着一股勃勃生机,果不愧她春曦居的名字。
“给二太太上茶。”刚进门,诸邑公主就笑着吩咐丫鬟。
笑着接过茶杯,放在桌上,雨竹迎上诸邑公主的目光,道:“您这会儿喊我来可是有事?”雨竹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马上程巽勋就要回来了,晞哥儿也要醒了,好好的一家三口时光可不要被她破坏。
话音刚落,外头小丫鬟的声音传来:“老公爷和二爷来了。”
“哟,真是不巧,怎么都回来了。”诸邑公主十分惊奇的站了起来,还微微笑着瞥了雨竹一眼。
雨竹也紧跟着站起了身,向着进来的两人微微福身。
“行了,都坐下吧。”老公爷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缓缓在上首坐了下来。
诸邑公主马上端着茶杯递了上前,笑道:“是您爱喝的大红袍,今年的新茶……喝些热茶好去乏。”
老公爷神色微缓,含笑接了过来,轻轻呷了口茶,氤氲的茶香水气蒸腾。他眉间的疲色就淡了许多,“这是怎么了,这么晚还在说话?”
诸邑公主掩嘴轻笑:“只是小事罢了……不过妾身想着,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些话便不想藏着掖着,就烦了二太太跑一趟。”
“哦?”老公爷放下茶杯,看了雨竹一眼,又转向了诸邑公主。
雨竹双手自然交叠,垂于小腹处,一派低眉顺眼。
诸邑公主笑道:“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只是我们女人家的悄悄话。没想到倒是惊动了你们爷们。”
随着她的动作,发间一支纤长的缠丝点翠步摇轻轻颤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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