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不晓得,只知他姓陆。”
沈忌和庞杰同时交换了无数个眼神,心上俱是一惊,楚佑宁啊楚佑宁,你当真红颜薄命吗?怎地才出虎口,又入狼爪。
都怪他们来迟一步,才会让她又落人陆啸天的手中。可恶!
安和路上一幢名人大厦。这就是楚佑宁在台北落脚的地方?
陆昊天的视线随着她纤弱的身影向内移进,客厅灯光昏黄,但装饰用的壁炉上,一大束插放在汉宫瓷瓶里的满天星却透着温润的光泽;壁炉两旁,各有一盆低垂的长春藤,恰好和左侧窗台上的纱缦连成淡雅的画面。
“往前直走,最底端就是我的房间。”深深埋进他怀里的楚佑宁,以恍若游丝的声音指示他。
这屋子大约有五十坪大,四处贴着白色的浮雕壁纸,白色条纹窗帘,白色的沙发,连床单、枕头、被套都是清一色的白。
若非楚佑宁着有着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她那原就白嫩得不近情理的肤色,躺卧在床上,几乎要被成片的白色系给吞噬掉。
“我去帮你倒杯温水,你先把药吃了。”
来到厨房,触目所及依然是自得可以辉映出人像的杯子、碗盘和一干器皿。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对色泽痴恋成癖?!
“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未免太浪费了。
以这儿的租金,一个月恐怕得好几万。
“我弟弟和阿姨偶尔会来。”
“你父母呢?”陆吴天扶起她的头,喂她吃下药丸。
她旋即又颓然地蜷缩在被子里。
“死了,在我十二岁那年。”她的语气很淡,感觉讲得好像是别人家的事。
陆昊天一下很难调适出一个恰当的心情,来听她所道出的往事,他们毕竟连朋友都还谈不上。
今日近晌午时分,楚佑宁突然打电话向他求救,请他立即到医院将她接出来,当时他曾经踌躇着要不要管这档子闲事。
种种迹像显示,陆啸天对她是志在必得,这些年来,他们兄弟之间已经闹得剑拔弩张,有必要再为一个女人火上浇油吗?
先前他一直怀疑楚佑宁居心叵测,和陆啸天应该难脱关系,但如今看来,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不可否认的,她是个谜样的女人,但这种教人难以揣测,不可捉摸的女人也是最可怕的。
将她从医院接出来,纯粹是居于人道立场考量,绝对无关乎个人感情因素。
“你弟弟现在人呢,要不要请他过来照顾你?”医生交代她的外伤一天得换两次药,除此之外,洗涤、吃食也总得有个人来帮帮忙。
“不用。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能是刚才上下车拉扯的关系,她额头和手臂上伤口的纱布又渗出了殷红的血丝。
自找麻烦。陆昊天到浴室拧来一条毛巾,放到她手上,要她为自己擦拭。
楚佑宁苦笑地瞟他一眼,吃力的从床上坐起,开始熟练的将两处包扎的纱布取下,先消毒去污,涂上院方给的膏药,再一层一层包上新的纱布带。
陆昊天匪夷所思的立在一旁,揣测着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包扎完,她从容地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对惶惑的他解释。
“我以前是女童军的联队长,这点手工艺只是小意思。”放下水杯,她重新蜷进被窝里,闭上眼。“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他没有走,她知道,他就杵在原地怔忡地望着她。
但她就是不要睁开眼,不要问他为什么不走,她用几声轻咳和间歇的低喘,来博得他的同情。
终于,他捱着床沿坐下来,一只手搁在她侧躺的肩上拍了拍,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你好好休息,我会叫个人过来。”
就这样?!
房门在她背后轻轻阖上,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楚佑宁心里的气馁真是非笔墨所能形容。他怎能对她的美貌和悲惨的遭遇视若无睹?
满腔的忿懑尚未消除,床头柜上的电话却非常不识时务地选在这时候倏地叮铃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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