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道身影转过之际,半截李蓦地回神,更觉自己真是被戏耍的有些疯了,居然会将这种悲凄的画面联想在这般人物身上。
张启山转身看向半截李,薄而锋利的唇角微勾,嗓音低沉:“今日之事也是情非得已,还望三爷勿怪,毕竟想见三爷您一面当真是困难,只能用些非常之手段。”
半截李听罢,眼神阴冷,但周身早已没了刚才的杀意,他阴沉着脸,从鼻腔内哼出一声冷笑:“佛爷当真是好手段,李某还以为佛爷您与二爷、卢建勋等人斗法已经是焦头乱额了呢!实在是没想到您还能腾出空来算计我。”
张启山听他这番冷嘲热讽的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笑开口道:“三爷说笑了,大家都是九门的兄弟,何来算计一说。”
半截李嗤笑一声,明显不信。
九门的兄弟?二月红不也是九门的兄弟吗?如今不还是与您这尊大佛斗得不可开交?!
张启山自然知道他这声嗤笑的含义,然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之前我派人去三爷您府上其实是有一事相托,奈何您贵人事忙,见一面都不肯,但此事事关重大,耽搁不得,所以我只好想个法子,亲自来三爷您的盘口见您一面了。”
半截李敛着眼眸看着红砖上映着的玉兰花树那模糊的斑驳树影,讥讽开口道:“能让佛爷您如此大费周折的事情,想来绝非易事,更得万分凶险!您如果不是同二爷决裂,恐怕也用不上我半截李。”
张启山知道他话里有话,更能察觉到他句句藏刀,和那每个字眼里的试探。
也知道他此话的含义是拒了他的事情。
但张启山冷峻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丝毫恼意,他只是扯了下嘴角,嗓音变得更加低沉,如同那天穹之上笼罩的厚厚云层:“三爷,我知道您暗中与洋人之间有买卖联系,也更知道您没有在我所管辖的地界贩卖那些腌臢东西,我的底线您是知道的,所以我对您向来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闻言,半截李蓦地变脸,惊愕地瞪大双目看向这个向来冷酷决绝之人,他双手紧握轮椅扶手,手背上青色筋脉暴起,更加凸显了他极为不平静的内心。
半截李心思百转,他知道张启山的耳目众多,但却从未想过自己身边的亲信居然也被安插进了耳目,知道他与洋人有往来的伙计就那么几人,究竟是谁?!!
“呵呵,不愧是张大佛爷,当真是好手段!好魄力!您难不成是想用这件事当成威胁我的把柄吗?!”半截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厉声音。
张启山俯瞰着他,一股恐怖的威压浩荡袭来,仿佛将他面上的虚张声势连同内心中的惶恐忐忑看得分明,他凌厉深邃的眼中酝酿着墨色云诡波谲,声音平静却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击打在半截李的内心。
“三爷,这是不是把柄不是我说的算,我说了九门之中皆是兄弟,今日我前来是有一事要拜托三爷!”
半截李此刻居然像是回到了自己被人算计断腿身临绝境的那日,他脸色阴沉似水,心头狂跳不止,他知道张启山话里暗藏的意思。
半晌儿,他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般:“佛爷所谓何事?!”
张启山看着他,周身冷意渐褪,冷峻的脸庞竟浮现出一抹笑意:“我需要三爷您参与下月初九的暗杀西南地区日寇最高指挥官秋田次郎的行动。”
半截李闻言,呼吸变得短促,仿若不可置信般再次瞪大双眼:“你。。。。。。你。。。。。。”
长硰城早就传遍了,那日是二月红去给日寇唱戏的日子,半截李虽然不怎么信二月红会投靠日寇,但他能肯定的是二月红早已与张启山决裂。张启山现在要让他去暗杀秋田次郎?呵呵!直接说想让他去送死就好!
想明白后,他像是惊惧交加,又像是怒极反笑,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狰狞:“张大佛爷,这送死的事情我半截李不会去做,反正您也抓住了我的把柄,要死要活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情!但我还是要说上一句,如今您已经与二月红决裂,城北还有个卢建勋,外面更是有日寇虎视眈眈,您要是真想动我李家,我劝您还是歇了这个心思!”
说完他就要转动座下的轮椅,他这番话说出看似胸有成足,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他知道张启山的手段,更明白他的狠厉之处,但他只能赌。。。。。。赌张启山因为忌惮而暂且不敢动他!
但还没等他轮椅转动过去,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便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宛若泰山般将他整个人压在轮椅上不得有半点动作。
半截李心头猛地一跳,张启山与江落就在眼前,根本没有动作!那按住他肩膀的人是谁?!!此人近身,他根本没有半分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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