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不多时就呼吸绵长,香佩在一旁不时给陈悠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又轻轻给她打了会儿扇。
在香佩未瞧见的时候,阿珍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终于在主仆二人都熟睡之后,阿珍原本温和的脸好似突然换了一个人,她嫉妒又嘲讽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主仆两人。
无声的嗤笑了两声,而后眸光中泛出了一层冷冷的寒意来。
凭什么她自幼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父母卖给人牙子,而对面这个少女就能有这般好的生活,富裕的家庭,衷心的奴仆,甚至是关心她的男子!也不过就是长的好看了些而已,又能比她还美?老天真是不公平,这一切应该是属于她的才对!
阿珍眼中疯狂的怒意和嫉恨充斥着整双眼睛,让人心头发憷。
许是她一时被恨意蒙蔽了双眼,陈悠微微睁开眼睛她都没有发觉。
瞧见阿珍满面狰狞,陈悠吓的浑身一僵,极力控制住了自己身体的颤抖,她怎么也未想到刚刚醒来就看到了这么可怕的一幕。
脑中飞快的想着。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随后陈悠微微动了动手臂,假装醒来。
陈悠一睁眼,阿珍脸上温柔的笑容就恢复了。
攥了攥手心,陈悠尽力不让自己显出异样来。
这个在路途上的午后,似乎变得很是难熬,本话不多的阿珍,好似突然打开了的话匣子,不停地在问陈悠各种问题,最后竟然还问到了秦征身上。
“阿悠,你老实告诉我,秦世子是不是喜欢你?”
“阿悠,你觉得秦世子是怎样的人?”
“偷偷与你说,前两年宫中传秦世子与宫中一位嫔妃可是不清不楚呢,阿悠你可要小心些。有些人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陈悠实在是想冷冷回她一眼,当真是可笑,这句话说的恐怕是她自己吧!
连说谎都不会说,前两年秦征一直在外替皇上办事,去年年节都是在华州过的,一年才回建康一两次,若这样都还有时间精力与皇上的女人偷情,那秦征可当真是了不得了。
陈悠并不拆穿她,她想要看看阿珍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一个下午就在阿珍聒噪的声音中度过。
天色开始暗沉后,他们在一处驿馆停下,这个时节驿馆的人并不多,住下一个车队绰绰有余。
因是刚刚接手车队,秦征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晚饭时,吩咐叫白起亲自送了精致的吃食来,并给陈悠带了话。
与陈悠住在一间房中的阿珍,又是满腔的嫉妒,她自以为将这妒色隐藏的很好,实际上她一下午的反常表现都已叫陈悠看在眼中。
白起送来的饭菜陈悠并未用多少,反倒是阿珍吃的最多,而香佩不论陈悠怎么说,也不肯与她同桌用饭,执意要在一边伺候她。
香佩道等陈悠用完了晚饭,她自己去寻阿鱼领一份驿馆提供的饭菜。
陈悠拿她没办法,也就随着她去了。
只是暗地里嘱咐了阿鱼莫要亏待了香佩。
一时坐马车坐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有些吃不消,许多人用了晚饭,洗漱后都早早睡了。
陈悠也不例外,她与阿珍同一间房,香佩就将就睡了床对面的小榻,幸而这时候已是夏日,夜间凉爽,盖床薄被就行。
晚上陈悠一直暗地里盯着阿珍,却并未发现她在什么东西上做了手脚。
夜间睡觉陈悠也一向浅眠,加上脑中弦紧绷着,就更加睡的浅了。
驿站外还有阵阵虫鸣,可是陈悠整个心神的注意都放在了阿珍身上。
夜月的银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阿珍的手中,月光照在其上,反射中森森寒光。
阿珍抬起手中的匕首,一个翻身,突然朝着躺在身侧的陈悠的胸口扎去。
紧闭着双眼的陈悠这个时候突然睁开,而后凌厉地看向阿珍在月光下惨白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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