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好热,好痛。”南宫珞曲腿座于浴桶中,室内水汽缭绕,而她却是大汗淋漓,桶里的水是黑乎乎看不见底,水位漫过她的脖颈,只剩小小头颅和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
浴室侧房则是内室,屋里诸葛羿单手执卷研读,却双耳总闻南宫珞鬼哭狼嚎叫声,他眉头微皱。他只是初用‘蒸药疗伤法’替她驱寒,只是让她受些热熬而已,她便不停又是哭又是求,这下还破口大骂,诬陷他。
“啊……杀人啦!师父企图蒸煮他的乖乖徒儿,食其肉使之长生不老。”
她又不是神仙,他食她何用?
“师父你好狠的心,你怎能忍心让珞儿被煮,师父,珞儿快蒸熟了……”好热,她真的会熟的。
他把持火候,她不会被煮熟。
“啊……!好像屁股焦了,师父,珞儿焦了就不好吃,你快‘捞’我出去吧!师父……”
这声够凄惨,但,决不能动摇,为了治好她的病,忍吧!
“师父……”好像快虚脱,小脸被冒着泡泡药水起蒸的通红通红。可恶,师父这招太毒了。怪不得古人言:无毒不丈夫。“师父呀……”
“还须一炷香时间,你在忍忍。”
“自从祖师爷仙逝后,你就更肆无忌惮欺负珞儿,没天理,有谁家师父如此对待徒儿这般。”祖师爷在世,还可替她求求情,护着她。唉……人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都还叹息,何况她才三年,才三年。
有谁家徒儿像她这般诬陷师父?他继续研读书卷。
“师父,师父,古人草不、草木是为了争皇位而煮豆燃柴,师父要什么尽管拿便是,珞儿绝不与师父争。”
“是曹丕、曹植。”他真是失败,教出如此笨徒儿。
“师父,豆尚且能煮成羹、熬成汁,珞儿能吗?再说,豆子没有眼睛都哭了,何况是珞儿,一定哭倒蓬莱山。”
“豆子是喻物,并非指实物。”
“他俩是同根生,所以煮多久也不急,可师父与珞儿不是同根生,不可煮的太久呀!”
诸葛羿气得直冲进浴室,将她‘捞’起,替她裹上衣服,抱回内室。
她最终离开了‘锅’,但却被逼迫被背《七步诗》: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年他二十二。她十岁。
这一年他已过三十。她则十七。
蓬莱山内室
南宫珞最怕冷,很怕很怕。天气愈寒她的寒疾犯得更重,这下冷得恨不得直往火炉钻。往常还有师父暖和怀抱,然师父一整天也未见人影,不知跑哪儿?
她拉拉身上裘被,手不停搓搓,并不时看向竹门外的径道。
这雪愈发下大,今年十出奇的冷,雪下挺多。师父这会能去哪?是去找她吧。早知道她就不因贪玩而私自下山。师父,师父,你快回来吧!
约莫大概半柱香时间过了,南宫珞隐约听见屋外的喊声,是师父,师父。
她欣喜扯下裹在身上裘被,欢心的跑出屋迎接他。
“师父,师父你回来了。”
见他欣喜的感受使她并不注意,诸葛羿呼她是:南宫珞。只有他生气时,才会那般称她。
“南宫珞。”诸葛羿像雪人般出现,全身覆满晶莹的雪,头发也更发白,唯有一张黑脸上横挺的剑眉、怒火熊熊的双眼,紧抿嘴角难得出声,便是唤她的名。
“嗯。”她刚出屋就觉她扔开裘被是错误的做法,天好冷,好冷。幸而她极快拥入他的怀里,汲取温暖。
“南宫珞。”他粗鲁的将她推开。
“师父?”小脸有些发白。
“师父?哼,你可曾当我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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