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儿,你这招棋不错。”苍老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父王谬赞。”
“好一个‘谬赞’。其实,你本可以这么走的。”老王笑意深沉,夹过一子游走在黑白间,“父王高明。”
“高明么?记得你年幼时来寻父王下棋,我也就随便应付。渐渐地,从‘授五子、‘授三子’到不能再让着你”,老王摆摆手,蓦地轻叹道,“我老了。”
“儿臣……”
“你会这么走,只能说你重情。而这世间的情与理,本来就难分啊。”
“儿臣受教。”
“听闻在埋伏地,那尚国丫头也去了。”
“是。”湛湛的鹰目闪过一丝微澜,郝连成垂手放下棋子。
“我看那孩子性子不错。嗯,你不知道吧,你母妃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自信张扬的女人。”
“父王,儿臣只是……”
“无需解释。”记忆的轮回中抽身,老王满蓄的感情如雪山融化般涌动,“成儿,恨你父王吗?”
“儿臣不敢。”
“是我对不起你母妃。若不是我当年多头受制,你母妃也不会在后宫中饱受煎熬,还要狠心把你送到留国为质。”
“母妃在世时,不曾有半分怨言。况且母妃从小就教导儿臣,为保祁国江山,一切在所不惜。”
“……好啊,不愧是我和向菀的孩子。”慰心一叹,老王拍了拍郝连成的肩头,“这祁国的江山,来之不易。”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去看看你母妃吧。”
“是,儿臣先行告退。”
“去吧。”
……
天边泛起微红。
一夜了,唯墨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不是说好了王爷回宫要给我事先通报的吗?”花厅里坐定,唯墨不满一道。
“回王妃娘娘,王爷至今没有回宫。”
“真的?”
“一点不假。”碧映把菜肴摆齐,柔声应着。
她只当郝连成是夜宿内庭呢,没想到是一夜未归。不由地心下扑腾,难道真出什么事儿了?
“当心啊,王妃,舀到酿酱了。”
“什么!”在碧映的惊呼声中,唯墨才回过神来。
该死的,郝连成害她白白受罪,出了事儿才活该呢!
“小姐,小姐,宫里来消息了。说是咱们王爷不费一兵一卒讨贼有功,早朝时在大殿里大受王上封赏呢!”
“等等,什么叫‘咱们王爷’?莲侍,不想要月俸了!”唯墨故作嗔怒。不过,莲侍的回复还真让她定心不少。
“是,是,莲侍该打。”轻轻笑着,莲侍凑到唯墨耳边道,“我的好小姐,你这反应,到底是安下了心,还是觉得不解气啊?”
“郝连成怎样,关我什么事。”唯墨正了正色,捧起了饭碗。
是啊,这堂堂祁国成王爷能出什么事儿!没准是在宫里左拥右抱,倒是她自个儿在府里瞎担心。
唯墨用完膳,便入宫迎见颂和公主去了。到宫里时,听闻郝连成正与几位朝臣议事。待暮色四合,唯墨回了成王府。
没进来几步,就有侍从前来回禀。“给王妃请安。王爷早您一刻钟回来了,现下人在前殿呢。”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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