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慈这么放得开,足以说明,他的大门向在座人敞开,前方仕途也好营商也好,来者即友。况且他是后起之秀,少不了求人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投资吗,有很多种形式。
*
迦南收到邬慈短信的时候,她刚从外面回到宾河酒店七十九层,关于今晚他在KIS的场子她提前已经知道,他也问了她的意见,主要是看她到不到,到的话自然更好,不到的话,也没不好。
迦南这段时间一直没插手过他什么,放手让他自己去走,这时出现反倒会让人跳过他这个人去够她身上现成的好处。所以迦南给出的态度是拒绝,没时间。
点开最新的信息,邬慈没说别的,还是希望她到场的意思,原因是她自己都快忙忘记了的事儿。
他说:那笔账今晚我替你还,要是有时间来观赏的话,三楼是空的。
迦南无声笑了,他居然还记着。
去凑个热闹倒也不是不行。
*
振聋发聩的音乐跟高浓度酒精混淆在一起,扭动的躯体与悸动的欲望,在明处暗处隐隐发酵。
岳鸣是在场唯一一个没被通知到要携带女伴的人。所以被问道怎么只身前来的时候,他一时语塞,还好奇问怎么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带了女人。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被告知,只好在忽明忽暗地七彩灯下敛去窘迫的神情,说是来得匆忙,想着肯定也不是只有他。不曾想,真是只有他。
说话间,一位袅娜娉婷的女人走近,捏着酒杯步子看似有些飘忽,误打误撞的与岳鸣拥了个满怀。还好杯里的酒早已空了,不然光鲜的着装怕是不保。
眼看竟有投怀送抱的女人,又刚好说起女伴,众人玩笑说这不就是有了吗,让岳鸣赶紧下手。玩笑覆水难收,待看清楚女子脸蛋的时候,说话的人突地住了嘴,连笑都凝住了。
要说谁不认识的,在场挺难能找出一个。
宁太太。呸,我怕是酒喝多了,胡言乱语了,宁太太别忘耳朵里听哈。
舒卿轶哪理。她眯起眼来看跟前的人,似乎画面都是飘的,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描绘岳鸣的脸,没等对方把她扶正后拉开距离,她又跌进他的胸膛,冷栀花香飘入鼻腔,和她软媚的嗓音一样让人心动神迷:宝贝,可想死你了。
旁边的人看愣了,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竟不知道舒卿轶也背着宁崆有一套?这样的定论不好下,明眼人的聪明做法是装瞎,拉着自己女伴往旁边走开了,恢复有说有笑,完全不用表演,只是拿出混迹人世的另一张面具带上,一切都自然而然。
岳鸣想是舒卿轶喝醉了,只是还没等他做些什么,突然身后蹿出一道狠劲的力道,一把拽过他,迎面砸下满打满装的酒瓶,从头碎开,玻璃渣、血和酒液,坠成线条,溅得到处都是。因为突然也因为用力过狠,岳鸣踉跄几步差点跌到地上,手往后扶了扶,只是什么也没有能让他抓住的东西,最后还是狼狈地倒下。
周围人惊慌一阵,骤然安静下来,围住,探究。
邬慈气度强硬凶狠,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他把舒卿轶拉到身后,怒斥地上的人:不是谁你都可以动的。
岳鸣吃痛地捂着头从地上爬起,隔着深色液体看向邬慈,又看看舒卿轶。脑子里轰轰的,甚至出现了重影,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听清。
舒卿轶也被惊吓地恢复几分清醒,拦住了邬慈正欲动的拳头,说,我认错人了。我把他错看成了宁崆。没发生什么。后面的话是说给在场人听的,一半尴尬一半过意不去:一场误会,误会。
哦。邬慈毫无歉意,原来是看错了。
岳鸣吃了哑巴亏,有苦难言。眼前两个都是宁氏的人,他动不得任何一个,有火也得憋着。
邬慈象征性笑了笑,朝岳鸣走近,连对不住这样的话都懒得说,也分不清有几分故意,伸手在他正在流血的伤口处触了触,捏了点液体在指腹细看:好像流血了,岳总,前段时间我正好也受过类似的伤,不如我介绍介绍你先去医院?
岳鸣整个人顿住了,惶然地看着邬慈,醒悟过来他是遭算计了。咬了咬牙,他说不用,先行告辞一步。
等一下。邬慈抬手塔上他的肩,步随着他往外走,在外人眼里看来确实也只是误会一场。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岳鸣确实也不想难堪,当做一场误会认了亏算是得失最小化了。
毫无疑问,邬慈就是故意的。
但岳鸣断不会承认无证据的罪。
比如说此时邬慈在他耳边含沙射影指出他上次在酒店算计迦南那一出。
他不认,邬慈也不屑要他那点歉。
送他至门口时,邬慈紧紧捏住他的肩,力道重得压下去半截,脸上笑着,言语却暗藏刀锋利剑,正面朝他脸上甩:安分守己不难,什么主意能打什么主意不能,我想岳总不用其他人来提醒。
离了旁人的眼光,岳鸣也懒得再跟邬慈演戏,挣脱开他的手掌,趔趄了半步,抹掉眼前的血,拉出五指红印,更显得狰狞可怖。
他挤出一记阴恻恻的笑:没想到你如此忠心啊?今晚是迦南的意思?还是你自作主张?就凭你?
邬慈无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理了理刚才搭在他肩上时那只手的袖口。眼皮都没抬:心思收回去,别总搞得难看。是不是?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