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冬菇与罗侯闲聊之际,罗慈也做完手边事前,走了过来。
“大哥大嫂聊什么呢,这么入神。”
冬菇道:“小妹,你大哥要请我们吃鱼。”
罗慈眉毛微挑,“哦?”
冬菇道:“小妹刚刚可看见水里的鱼了,你大哥说那是冷泉鱼,味道特别好。”
罗慈笑道:“好又如何,现下也无条件,只能干眼馋。”
罗侯开口,“你们若想吃,我可以抓。”
罗慈转眼看向他,“大哥,你身体不便,又大病初愈,行动尚且困难,又怎好再下河摸鱼。莫要开玩笑了。”
听她这样说,罗侯微微低头。
冬菇看他样子,知道他心中难过。冬菇是了解罗侯的,他与寻常男子不同,他很坚强,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残疾是他身体的弱势,却不是心灵的缺憾。
冬菇一笑,对罗慈道:“小妹,既然你大哥有心,我们领情就好,你放心,他身体没问题的。”她转头又对罗侯道,“相公,娘子很想吃鱼啊,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罗侯抬眼,看了看罗慈。后者一声轻笑,“好啊,那就全听嫂嫂的。”
“一根长树枝即可。”
“好,我去找,你等着。”冬菇起身走进林中。
罗慈看着冬菇离去的背影,缓道:“大哥,嫂嫂这样劳累你,你甘愿么?”
罗侯摇头,“小慈,她非是劳累我。”
“哦,不是劳累,那是什么?”罗慈转身,“你身体已经这般模样,她却还忍心让你下河摸鱼,只为一解口腹之欲,这不是劳累,又是什么?”
“不……小妹,不是这样。”
罗慈一念即起,哪容他人辩解。
“我知你心属于她,定是处处为她说好话,可是大哥,若你能过更好的生活,为何还要留恋此间。”
这就是我最好的生活。
罗侯心中已有定论,可是却说不出口。因为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罗慈看着沉默的男子,面色深沉。
“从小到大,你做了太多不该男子做的事情。”罗慈缓道,“并不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你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地步,便是因为自己的不争。”
“小时,邻里乡亲欺负你,对院的小孩身高尚不及你肩膀,你却连还手都不敢。”
“后来说亲,若不是你被那张家女人几句话骗得心软,放她与花楼小倌私逃,又怎会导致家门蒙羞,父亲病逝。”
“最难堪的,是你男儿之身,却被送上战场。明明可以求饶,明明可以反抗,你却一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家。后来残缺而回,母亲又间接因你而亡。”
字字伤人,句句诛心。
最难过的往事,却由最亲密的人口中说出。罗侯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别说了……”
“大哥,罗慈不信命,所以他人说你命中犯煞罗慈向来不以为意。可是——”罗慈话锋一转,又道,“你不争却是事实。你这一生的悲哀都来源于此,而且到现在,你仍然不知悔改。”
“他人给你小小一点恩惠,你便感激得不知所措,让你做些什么都可以。情爱是何物,同情利用又怎样区分,你一点都不懂。”
“小慈……”
“不过,你不必担心。”罗慈缓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既然你自己不争取,那便由我来为你争取。”
罗侯听不懂她的意思。
“小慈,你想做什么……”
罗慈道:“我想做什么,不必同你说。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而且在这世间,也只有我做的,才是真正为了你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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