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一天,晚上车队露宿在沱沱河。林薄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饶是她身体不舒服,也觉得兴奋莫名,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顾修捷把她抱进帐篷的时候她就傻了眼了,瞪着地上的睡袋问:“我跟你住啊?”他一听就乐了,这回不亲她脸,直接咬一口她粉嫩的嘴唇说:“答对了,我老婆可真聪明!”
薄言一听差点没被气疯了,抓起手边的矿泉水就往他掷过去,顾修捷身子一闪,临逃出帐篷之前还不忘占她便宜,大笑道:“救命啊,我老婆要杀人了!”
林薄言无语了。
吃完晚饭,躺在帐篷里头,或许是因为草原上寒气太重,或许是因为白天颠簸了一天,林薄言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她自己、顾修捷还有陆东宁,她现在身处海拔五千米的青藏高原上,而那个人呢?身在繁华丛中,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她?
她想了一阵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夜里只觉得冷,拼命地把身体往一起缩。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掀了帘子进来,那人的手一直温柔地抚在她的额头上,很久很久,渐渐地往下,最终轻柔地停在她的嘴角上。这熟悉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叹息,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模模糊糊中心里也知道,这样温暖结实而叫她安心的怀抱,除了顾修捷,再没有别的人了。
一夜睡得香甜,直到第二天一早被顾修捷摇醒。睁开眼,四面还是灰蒙蒙的,天还没有大亮。她刚刚想问:“要出发了吗?”顾修捷却已经敏捷地窜出了帐篷,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喊道:“快出来,太阳升起来了。”
是日出!草原的日出!遥远的天际绽出无数条金色的丝线,流光浮动、洒满了整个草原。远处的山脉、近处的河流全都被笼罩在迷人的霞光中,早晨的风轻轻地吹拂着、吟唱着,隐约中送来阵阵青草香,整个草原也随之苏醒了过来。这样美丽的情形,实在是太叫人震撼了,薄言兴奋得再管不住自己,“哦哦~~”挥舞着双手大叫着直往东方跑去,过了一会儿又大叫着跑回来,回过头,恰看见顾修捷正倚在不远处的车子上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眼睛眨也不眨。她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脚步一收,停在了半路。顾修捷却忽然站起身来快走两步,不知不觉间,已经冲她张开了怀抱,她先还一愣,忽然之间却又有些期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奔到了他的面前,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离开地面,欢快地用力地旋转。她先是惊叫,继而开心得放声大叫,两腿发软才刚着地,他火热的唇就已经落了下来,过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那个下着暴雨的傍晚,他也曾经这样热情焦急地吻过她,对她说:“言言,我爱你,你知道的吧?”
他说得没有错,他对她好,他爱她,她冥冥之中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这样的她,这样爱着别人的她,有哪一点好,值得他爱她?她想到这里忽然心酸,双手不知不觉地拢上他的脖子,轻轻地回吻她,虽然只是很轻的动作,可是她能感觉到,箍在她腰上的双臂骤然间狠狠地收紧,他用了太多的力气,似乎是全部,紧紧地紧紧地把自己收进了他的怀抱里……
第四十九章
八月是藏北草原上最热闹的时节,高原上绿草茵茵,芳香满地,一年中最隆重的赛马大会就在这段时间举行。成群结队的牧民们带着帐篷,拖家带口地从附近的乡镇赶来参加,草原上载歌载舞,锣鼓震天,一时间吸引了无数游人驻足。这个热闹顾修捷和刑力他们自然不会错过,纷纷上马和藏族的小伙子们一较高下,这些大都是将帅之家出来的孩子,从小被他们的爷爷和父辈们掐腰拢在马背上长大,马术自然很是了得。顾修捷跟着刑力和赛手们在草原上跑了一圈,第一回合就旗开得胜,回来不免有些得意洋洋,跨在马上远远地看见人群中的林薄言,眼神都有些轻飘飘的,抿着嘴角只是望着她笑。
林薄言今天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亚风的印花长裙,五彩斑斓的颜色衬得整个人又娇又小,像草原上顽皮可爱的精灵。看他过来只是微微一笑,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耀眼美丽。
其实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情林薄言有些后悔,本来她和顾修捷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够混乱的了,现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她知道自己今后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装糊涂了。依顾二少爷的脾气,铁定是要她对此负责到底了!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啊,林薄言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从早晨开始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现在看见顾修捷还了马鞭慢慢地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挖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
顾少爷是何等心思?又岂会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究竟都在琢磨些什么?他们林小姐别的好处不说,最乖的就是永远都知道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时刻牢记什么叫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他要是不积极点儿趁此机会把她给拐回家,指望着她主动地向自己靠拢那是想也不要想了。
耍无赖其实也是被逼的呀……
当天大队人马就在草原上扎营。让林薄言愕然的是今天竟然凑巧是顾少爷的二十五岁生日,她承认自己平常有些缺心少肺,可是认识这么久,顾修捷恐怕连她的那些最私隐的小秘密都已经了解一清二楚,而她却连他的生日是在哪一天都不晓得,这确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偏偏她好死不死还刚好撞到了枪口上,看见刑力和叶俊尧他们带着大队人马在草原上热火朝天地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竟然还一脸无辜加兴奋地问身边的拉则:“咱们今天晚上有什么好节目吗?”
拉则扭头,看她的表情像在看怪物:“姐姐,你不会不知道今天是顾少爷的生日吧?”
林薄言听了一惊,脸上的表情更加茫然,这副没事人的模样叫顾修捷饶是大度也不禁气结当场,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扭头就往外走。
晚上的party办得十分热闹,这一帮人个个都是吃喝玩乐的好手,不一会儿就连在周边安营的牧民们都纷纷赶来凑热闹,更不肖说下午和他们一起赛马的那帮藏族小伙们,不一会儿一个简单的生日party就演变成了一场民族大联欢。众人喝酒的也有,划拳的也有,喝酒跳舞的也有。这片神奇的土地赋予它的子民能歌善舞的天赋,藏民们自然也不吝啬展现,年轻的人们围着跳跃的篝火尽情地起舞歌唱,饶是顾修捷心里再怎么别扭也不禁渐渐放开胸怀,接二连三被在场的人们灌了不少酒。
对于这些出身富绰的豪门贵公子来说,交朋友并不难,难得的是他们丝毫没有所谓的门第观念,很快就和他们的新朋友们打成一片,彼此勾肩搭背喝酒划拳,简直热络得一塌糊涂。
他们的新朋友次仁旺堆有一副好嗓子,唱起祝酒歌来声音高亢嘹亮,振奋人心,林薄言听得热血澎湃,跟着众人拼命鼓掌,被顾修捷回过头来恨恨地一扫,又立即很没用地把手给放了下来。
谁叫今天是他生日呢,他最大!林薄言在心里腹诽,一扭头,恰看见拉则从人群后走过来,站在顾修捷面前,双手捧着条洁白的哈达,一身华美的藏袍衬得整个人窈窕匀称,颇具野性美。
林薄言知道献哈达是藏族欢迎客人最普遍的礼仪,只是穿得这样正式却不免叫人惊愕,她不经意间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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