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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俢捷一听她这口气,忍不住就乐了,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自己的跑车里:“您还记着呢?没见过这么记仇的!当初不就跟你说了,您要是真不服气那就咬回来!回头别到处跟人说我欺负你!”开了车门自己钻进去,等坐下来的时候回头看林薄言,正眯着眼,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接着又说:“别磨牙了!要扑上来赶紧的,回头上了路您再冲上来那就太危险了,一车两命,咱这生命宝贵着呢!”
林薄言没想到此君外表看上去相貌堂堂,背地里竟还有这等口才,想了一会儿,恨恨地迸出一句:“流—氓!”
两个人正逗着嘴,忽听车窗外“啲”的一声,原来是陆东宁摇下了车窗嘱咐:“阿捷,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旁边顾凌波又跟着嘱咐一句:“顾俢捷,北大街可不是F1赛道啊,一会儿你敢跟我不老实,看我回去怎么跟咱爸告状去!”
顾俢捷说:“啰嗦!管好你们家陆东宁就行了,你管我干吗?”顾凌波作势就要去解身上的安全带,陆东宁见了连忙笑说:“行了行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走到半路上顾俢捷说:“我刚刚去你们学校找你了,可惜你不在。你们宿舍的女孩告诉我你来这里了。看着两条小短腿,倒挺会跑的呀!昨天找你也说出去了。”
林薄言挺好奇地盯着他问:“你找我?你找我干嘛?”
顾俢捷说:“看你说的!你不杜念航他表姐吗?我跟阿航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表姐也就是我表姐,我去看看你有什么不对?”话刚落音林薄言就叫停:“打住!”她一脸严肃地说:“我要对你郑重重申一次,我跟你可不熟啊!”
顾俢捷笑得跟什么似的:“不熟?不熟你还上我车干吗?就不怕我把你给拐去卖了?”
林薄言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说:“请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扭过头紧盯着他:“21世纪的中国佳公子,笑起来温暖明亮,安静时淡然谦和,盛装时高贵清新。你说现如今这网络上还有一句真话没有?我怎么看着这句话都不像是在形容你!”她说这话意在挤兑他,谁知道顾俢捷竟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说:“不像吧?我也觉着不像。说到底这还不是你们这些新闻工作者闹腾的,一句话,不像那就对了!”
第六章
慢慢熟了以后才知道段惠雯为什么会那么说他,吃饭的时候聊到童年趣事,顾凌波说,顾俢捷小时候皮得跟猴似的,经常跟一帮小伙伴爬到屋顶玩耍,有一回不小心跑到某位首长家的书房上去了,结果被当值的警卫员发现,差点没当危险分子给一枪绷了。
顾俢捷自己倒是不吝啬承认:“这还不算厉害的。小的时候不懂事,和园子外面的一帮朋友好得如胶似漆。暑假的时候老头子逼着我在家里练书法,我出不去,就想着让俊尧他们进来陪我。地图我都画好了,还没想好怎么递出去呢,就给生活老师送到警卫厅去了。”
陆东宁听了笑着接口:“你说得倒是轻巧,就你那地图画的,那叫一个精确!沿途每一个岗哨每一个标志都显示得清清楚楚,给谁看不吓一跳啊!警卫厅当天晚上就来人了,给人看了还以为老顾家竟然出了什么反动分子了呢!”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是从顾凌波那儿听来的,按道理不应该他来插嘴,可今天他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喝了两杯酒,脸颊便透出一层淡淡的粉红,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噙了一丝笑,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底眸光流转。薄言的印象里,陆东宁这个人似乎总是很正经的。平时课堂上就算开玩笑,也只是微微勾勒起嘴角,眼角会有两条淡淡的小细纹,因为他已经不年轻了,三十二岁,一个男人冲动的年龄已经过了。
可林薄言觉得此刻的陆东宁竟是不同的,因为眼角眉梢都似在笑,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看人,而是微微低着头,暖黄色的灯光罩在他英俊的面孔上,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柔和。他说完这话整桌人都笑起来,林薄言也跟着笑,很夸张地说:“什么呀?顾俢捷,看不出你小时候竟然……竟然还能笨成这样!”
顾俢捷一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反驳:“这怎么能叫笨呢?这叫单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林薄言闻言立即毫不客气地转头,“切”了他一声道:“你就臭美去吧你!”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才散,顾俢捷对林薄言说:“我送你回去。”陆东宁听了阻止:“算了,还是我送,你那宝贝车子载不了他们这几个人。”抬头看了一眼顾凌波,又说,“都是我从学校里带出来的,务必要平安送回。”顾凌波没说什么,倒是顾俢捷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吧,我送姐姐回去。”
车子从学校东门进去,经过小卖店,蓝天说要买点东西,陈夕佳也跟着下去了,齐少凯说:“我女朋友在教学楼那儿等我。”也下去了。刚才热热闹闹地坐了一车子人,现在只剩下她和陆东宁两个。奇怪的是刚才车里坐了五个人她都不觉得拥挤,现在只剩下她和陆东宁,她倒觉得极度压抑起来,仿佛车子里所有的空气都在一刹那间被人抽光了,她紧张得连心跳都快要静止。陆东宁从后视镜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要不要坐到前面来?”
其实车都已经快到目的地了,坐不坐到前面去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她略略思考一下,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子从东门进,却又从西门开了出去。她问:“去哪儿?”陆东宁看了一眼,其实也没有去哪儿,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超市前停了下来,她看他推开车门走进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见他坐进来就问:“买了什么?”
陆东宁这才笑着,从袋子里拿出了瓶牛奶递给她,两条好看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说:“难道你不觉得嘴巴里难受吗?”
薄言“啊”一声,这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他们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和顾俢捷比赛谁更能吃辣。其实刚开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口味嗜辣,几乎是无辣不欢。刚刚那份水煮鱼味道下得不够,于是她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里面的辣椒子儿来吃,也不知怎么就让顾俢捷给看见了,他很好奇很惊讶,说:“薄言,那菜里面的辣椒很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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