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溺笑了笑。
他拍了拍袖子,又朝外去,经过顾池身边的时候却闻到了股烟味,他心下一悸,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顾池毫无所觉。
为了让顾池早点睡觉,江溺两趟很快就搬完了,礼盒满满当当铺了一地,好在主卧够大,这么放着也不占位置,还颇有种别样的艺术感。
“拆开来看看吗?”江溺转头问顾池。
顾池蹙了蹙眉,不耐道:“不,我要睡觉了。”
江溺:“好吧。”
他转身时不动神色的转了转目光,然后在茶几上看到了烟灰缸,江溺心中空荡,心下涩然,临走时若无其事的冲顾池笑了笑:“晚安。”
顾池点点头,看起来已经很不耐了。
他轻轻带上门。
江溺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门一关上,笑容便倏地的散去,他刚才的冷静与平稳瞬间被击溃,江溺跌跌撞撞奔向床头柜,在日记本下找到了白色的药瓶,瓶子上没有任何标签,江溺几乎是立刻便倒出一粒来,就这么咽了下去。
他心跳如镭,那种惊慌与暴躁的失措感时隔这么久再次侵袭了他。
怪物终于还是卷土重来了。
上一次顾池中枪,他虽然几欲失控,却没到如今这种心跳骤然停了一瞬的状态,这么多年了,又一次来了吗?
那些血腥、不堪又污秽的东西冲刷他,坚冰利剑般直捣他的心腔,这种感觉以前江溺并不觉得痛苦,甚至觉得享受,因为杀人让他觉得满足而快乐,血会让他兴奋,因为没有太过于在意的人,所以谁死在他手上他都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他们都该死,他最该死。
但是顾池不能死。
他的小池得活着啊。
江溺坐在地上缓了很久,待到地板上冰凉的温度渗透进来时他才微微平复过来些,江溺拿出手机,直接给莫宴书发了信息:
“复发了。”
只有三个字。
发完之后他静静靠在床头,手心被他掐出来的血顺着他修长的指滴落在地上,他像是毫无所觉般仍然紧紧掐着伤处,痛感……他喜欢这种痛感,但是痛觉已经无法让他清醒。
他前所未有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恐怖。
这下,他真的要离他的小池远一点了。
但他怎么舍得?
他知道这次复发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城墙的坍塌,一个黑暗世纪的起点和终结;也代表着落日的失格,余晖尽散于天边。
他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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