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了就收了呗,我老娘留着也没用啊。再说了,她不给你,难道给仇人?”陈秋娘耸耸肩,表示这些都不是事。
张赐蹙了眉,朗声说:“我可是言必诺的人。”
“我又没说你不是啊。只是告诉你,现在的情况,我还压得住,还不需要你这尊大佛出手啊。”陈秋娘笑嘻嘻地说,还拿了桂花糕吃起来。她想让氛围尽量轻松,让张赐打消插手这件事的念头,尽管这件事似乎很难。
“不行,我答应过你母亲,我就要做到。”张赐很坚定地说。
陈秋娘扶额叹息,她觉得刚才自己刻意营造气氛,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白做了,简直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说张二公子,你能够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意思么?我又不是一件物品,我有自己的想法与计划的。”陈秋娘假意埋怨。
张赐看她似乎成竹在胸的模样,终于有所妥协说:“你说说你的计划与想法,如果可行,不危险。我就不插手,如果太危险,你就不许动,一切都交给我。行不?”
大爷的,张赐今晚说的话,怎么一句比一句感动呢。他这是存心要让她下决心搅和到他的悲剧命运里,去帮他对抗汴京的那一位么?
陈秋娘只觉得又要流泪,赶忙吸吸鼻子,笑嘻嘻地说:“哎呀,二公子,这是秘密哦。”
“你的计划很危险,是吧?”张赐索性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来,斜倚着亭子栏杆,斜睨着她。
“咳,咳。”陈秋娘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朗声说:“二公子啊,这做任何事都总会有风险的嘛。我也不能百分百告诉你不危险,要是很肯定地告诉你,就显得我虚伪了,你也肯定不信的。其实,这个计划呢,危险是有一点。但是我这个人很惜命的,我所做的计划又能危险到哪里去呢?总之,二公子事务繁忙。这种小事情,我能控制。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张赐偏着脑袋看着她,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才一脸灿烂的笑,问:“你是个惜命的?”
他那语气一听就是不相信她惜命,陈秋娘立刻就说:“当然啊。我很珍惜上天赐予我的金色华年,我要走遍万里河山,尝遍天下美食,还要找一个不错的夫婿。一起游山玩水,弹琴舞剑,吟诗作画,或者男耕女织,充充实实,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平平安安地过这一生。然后,我鹤发鸡皮,成了耄耋老人时。再来回忆这一生,不因为碌碌无为而觉得悲哀,嗯。这就够了。你看,我对未来有这么好的憧憬,我怎么能不惜命呢?”
张赐蹙了眉,微眯着双目,说:“能不要学习江帆么?那孩子会让人有将他拍晕拖走的冲动。你不就说你是个惜命的么?用得着说那么多?”
陈秋娘嘿嘿笑,说:“二公子,我这不是列出佐证,证明我是惜命的么?”
“得了,你是个惜命的?我可是跟明镜似的。你瞧瞧你过去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亡命徒一样的?呔!”张赐很鄙夷地斜睨了她一眼。
“哎。你少瞧不起人了。我那些举动看起来亡命,其实是很惜命的好不?我那是计算得很好的了。针对人的弱点、缺点、软肋,再结合环境、研究人的心境所作出的举动。这可是相当高深的学问,一般人是没办法学,也没办法理解的。知道不?”陈秋娘也斜睨他一眼,撇撇嘴。
她真的是想要这种插科打诨的绕弯方式,让这个男人能打消直接动手对付朱文康的念头。
“我管你亡命徒,还是惜命者。你必须跟我说你的计划,危险与否,由我来判断。”张赐耸耸肩,那神情语气简直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不说,就不说。”陈秋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
“你要不说,我就把你关在这山顶。之后,我想要做什么,你也管不着了啊。”张赐笑着威胁。
好吧,陈秋娘知道这个男人言出必行,别看他现在笑得跟肯德基招牌似的,她要不说出来,他还真的可能把她关在这古墓之中。
“说不说啊?”他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微笑,轻言细语。
微风起伏,吹起他的衣袂拂过她的脸庞,带来淡雅的熏衣香。陈秋娘只想骂一句:大爷的,这简直让人受不了啊。
她的脸瞬间滚烫,慌忙低头说:“你放开我就说。”
“不许耍赖。”张赐倏然放开手。
陈秋娘却还是没有勇气说她的计划。其实,她的计划只有一个大概,如果说出来的话,张赐肯定会立刻拍死她。这整个计划简直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了,在他看来,简直漏洞百出,肯定会把她关在这山顶,他直接出手的。
如果他直接出手,就可能陷入危险。她不知道一旦这种平衡打破,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与命运。毕竟,经过穿越这件事,从前不信鬼神与命运的她,开始相信这世间真有命运这回事。
而肆意改变历史的下场到底会是什么?陈秋娘也不敢保证。如果历史是不确定的,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肆意改变。那么,她丝毫不会阻止张赐利用手中的资源去改变自己的悲剧命运,创造一个崭新强大的王朝。
她一直怕的不是赵匡胤,而是真有天命所归这件事。那么,即便张赐谋反,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最终上天还是要为赵匡胤开挂,让张赐功败垂成。
到底有没有命运这回事,她窥伺不破。所以,就不敢轻易尝试。倘若真有命运,那么,她的激进就不是帮助张赐,反而是害了他。这也是她拒绝与叶宣、景凉合作的原因。
她不敢说自己的计划,所以就站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带着些许央求的语气,说:“佑祺哥哥,你就不能相信相信我么?好歹我也白手起家将云来饭店做起来了,而且做的有声有色的,我还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啊。”
张赐叹息一声说:“你确实很聪敏。但竹溪山也好,云来饭店也好,真的不是那么危险。你可以随便玩。但是朱家不行,你就不知道他们多危险,背后的势力多厉害么?”
“能有多可怕。多厉害啊?朱家背后的势力不就是赵匡胤么?一个帝王而已。上次我去你家,也跟你讨论过了啊。”陈秋娘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事实上。她从来不曾低估过任何一个敌手,何况对方是与唐太宗齐名的宋太祖。
“你啊,这么轻敌。”张赐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嗨,不过就是帝王的那套罢了。”陈秋娘用手拍开他的爪子。
“帝王与帝王不同,赵匡胤若不是厉害人物,他的下属会让他黄袍加身么?这个人是真正的军事奇才,你没见过,你是不懂的。政治手腕。军事谋略,御人手段。秋娘,我承认你很聪敏,但你真的还小。”张赐说,言语之间毫不吝啬对这个敌人的赞美。
陈秋娘看张赐这样赞美赵匡胤,当即就明白恐怕赵匡胤是比历史记载中更可怖的存在。只不过,与秦皇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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