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建华出现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让詹芜芜决定了自己要报什么大学。
――她要学法,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这房子是奶奶留给她的,房产证上写得是她的名字,詹建华是奶奶儿子也没用,房子的持有者是詹芜芜,不是他詹建华!
终于到了成绩出来那天,谢隐毫不意外的是全市第一,高三的几次模拟考,他就没在第一的位子上下来过,詹芜芜同样超常发挥,报政法大学绝对稳。
是颜爸查的分,颜妈在边上紧张地跟,开了免提,里头报出分数时,两口子都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学校打来电话,恭喜谢隐跟詹芜芜,尤其是谢隐,不仅是市状元,还是省状元!詹芜芜也取得了全市第二,全省第九的好成绩,如今学校横幅都拉起来了。
颜爸颜妈乐得不行,大手一挥要办升学宴,因为儿子身体不好,他们只希望他健康平安,成绩如何并不苛求,但谁知道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儿子的成绩一路突飞猛进,最后还考了个省状元!这绝对得好好庆祝!
最后升学宴上挂出的横幅写着谢隐跟詹芜芜俩人的名字,还是用红色布条做的,怎么说呢,来吃酒席的同学都开玩笑,说那横幅看着跟新婚快乐一样……害得詹芜芜脸都红了,老半天没好意思说话。
他俩关系好谁都知道,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到了高中还形影不离,很多同学都以为他们青梅竹马,那不得早点在一起?结果升学宴上才从詹芜芜口中得知没有,一个女同学恨铁不成钢:“你要把握住机会啊!不能放过他!俗话说得好,竹马青梅不如红颜天降,现在不把人抓在手心,等上了大学万一被别人追走怎么办?”
这两人到哪里都在一起,结果却报了不同的学校,一个学医一个学法,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詹芜芜害羞归害羞,却也很冷静:“我知道的,但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们年纪都不大,阅历也浅,还不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
这是谢隐跟她说的,今天她也这样告诉了同学们。
升学宴非常热闹,师长们跟学生们分开坐,由于已经毕业,班主任老师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管得严,只是说着说着就哭了,舍不得。
难过就要借酒浇愁,班主任喝到最后,一边哭一边诉苦,说自己每三年都要哭上这么一回,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他多舍不得啊,却又没有办法,孩子们就像是羽翼渐丰的小鹰,总要往更高更广阔的天空飞去。
升学宴圆满落幕,时间一晃到了开学季,暑假里詹芜芜也没闲着,她没事情做,学校因为她成绩好给了奖金,但她还是去做暑假工了,给中学生补课,每天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谢隐则是在小卖部帮忙看门卖东西,小卖部生意还不错,附近的人都爱往这儿来,再加上小卖部老板老板娘有个省状元儿子,好多人都想来“参观参观”,谢隐就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常常有人进来第一时间先看他,盯着看老半天,没等谢隐说话,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先溜了。
颜爸本来是想送他们去上学的,可首都那么远,家里小卖部留着颜妈一个忙不过来,关门吧又太可惜,所以谢隐跟詹芜芜商量好,他们俩一起去报道,不要父母送。
因为两人态度坚决,所以哪怕颜爸心里非常想要去,也只能乖乖听话。
大件行李已经朝学校寄了过去,谢隐所在的城市没有直达首都的飞机,他们只能坐高铁转乘,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这是两人头一回出远门,颜爸颜妈都舍不得极了,谢隐握住他们的手,认真地说:“我会努力赚钱在首都买房,把你们接过来,然后咱们再开一个小卖部。”
颜妈哈哈笑起来:“不愧是我儿子,真有志气!”
孩子就是孩子,想得真简单,首都的房子,那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吗?他们两口子攒的那钱,恐怕也就买一卫生间。
谢隐知道爸妈肯定不信,他也没多说,两人进站后本来是让颜爸颜妈先走,结果他们坚持要看两人进去,目送谢隐跟詹芜芜的背影消失,也不舍得离开。
詹芜芜在颜爸颜妈面前还算冷静,一进站就哭了。
谢隐哄着她:“没事的,等国庆节我们就能回来。”
詹芜芜吸着鼻子:“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啊,我们从里没有离家这么久过,我、我都有点后悔没选本地的大学了!”
他们市十八线开外,大学都只有一座,而且还是个二本,詹芜芜要是真选了这所学校,颜爸颜妈都不能饶她。
谢隐这么说,詹芜芜气得瞪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人跟人之间就是这样。”谢隐说,“总是要分离,父母的年纪比我们大那么多,早晚有一日要走在我们前面。”
詹芜芜:……这么一听更难过、更想哭了。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无限对他们好的事情。”
谢隐望着詹芜芜,轻轻笑起来:“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很快就会再次团聚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詹芜芜被他说动了,乖巧点头。
高铁坐起来还是比火车舒服,但坐久了也不行,一天半下来,到首都已经是中午,詹芜芜在高铁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她脸色有点苍白,看着面不改色的谢隐,她发出了灵魂质问:“咱们俩到底谁身体比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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