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嘉至桌前落座,谢了展昭,手捧茶盏,隔着氤氲的热气,定了定神。展昭不急,眼角余光将她犹疑未定的神情一览无余,只拿着茶盏把玩。
许是这种无声的陪伴更令人心安,又许是展昭这个名字的魔力,林思嘉回过神来,缓缓道:“我叫林思嘉,双木林,思念的思,嘉奖的嘉。与友人外出游玩,路遇歹徒,羞辱虐杀我等,一如屠猪狗。那些人迫使我们穿上他们喜欢的奇装异服,或拿刀叉,或拿斧钺,肆意追逐砍杀我等。只道这是猎人游戏,我们就是那被驱逐奔逃的猎物,而他们就是捕杀的猎人!”
展昭大为震骇,星目一凛,直视林思嘉,却见她神态凄惶,又惊又怕,颤若风中之竹,当下大怒,拍桌而立:“混账!竟有这等禽兽败类,展某势杀贼子!”
林思嘉本是心神不稳,突闻异响,啊的一声,仰面就倒,展昭赶忙扶住她双肩,亦知是自己反应过激,吓着她了,忙温言安抚,好一会儿才令她平静下来,这才轻声道:“林姑娘莫怕,你且将那贼人藏身之地一一道来,展某即刻直捣贼窝,救你同伴。”
先时尚不觉,眼下二人呼吸相闻,展昭离得近,眼前姑娘肤色白皙,细腻如瓷,长睫若蒲扇,眉秀鼻挺,眼若秋潭,清澈见底,却又含悲,未语泪先流。他视线下移,停在姑娘浅粉色菱花瓣一样的朱唇上,不知怎的,就想起昨日那个吻,心中有些不自在,忙起身侧首,转移视线不敢再看。
林思嘉此时才恍然发觉,这事情却不能善了,她自是无法告诉展昭她们是在何处遇难,也无法让展昭去救另外四名生死不知的同学。但要如何说,才能圆过去呢?她说得清吗?纵然说得清,那展昭又能相信她吗?她是否会被当作怪物烧死?要知道这是蒙昧的封建时代,怪力乱神是可以被民众聚众焚烧致死的。
数次欲言又止,展昭疑心顿起,慢慢冷淡了下来,回身坐好,重新添茶,淡淡道:“姑娘思量好了再回答,即使要编,也须得无破绽才好。”
林思嘉心中大恸,她哽咽难言,看着展昭:“我……我不想骗你,可是,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展昭不为所动:“情形还能比昨日更糟?姑娘究竟在害怕什么?是不信展某能护你周全?既是如此,展某也不是觍颜多管闲事之人。”言罢起身欲走。
林思嘉慌乱间六神无主,眼下只有这个名字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可以信任,她下意识的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哽咽道:“不……展……展大侠,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怕被当成妖怪烧死!”
展昭站定,心下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她接下来的解释。林思嘉思前想后,长出一口气:“大不了就是一死!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若注定老天要收便收了去。就冲你叫展昭,不管你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南侠,我就信你一回。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我发誓句句是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终是没有骗你,要杀要剐也由得你。”
听到这里,展昭终是不忍,叹道:“林姑娘,展某怎会对你一弱女子要打要杀?我自是展昭,目前还没有人冒名顶替,至于南侠的名号,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你竟是信这个名,认这个号,那不妨一直深信无疑罢!”说到后来,已是带了几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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