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台附近,不管是灵力的流动、空气的湿度、还是草木虫鸟的动静,等等方面都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但这并不代表这片山域就是风平浪静的。
相反,高阶修士的情绪波动乃是最容易搅乱天地灵气的罪魁祸首,而朱雀台四周之所以还能保持绝对的平和,最重要的缘由,就是因为诛雀营的军士居然连呼吸吐纳的频率都趋于一致,完全与周围山域融于一体。
如此军容,也正是林竹由衷钦佩云汉霄的原因之一。作为诛雀营的营主,除了态度恶劣、言词粗暴、盛气凌人、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称王称霸外,也没有其他什么毛病。
比如现在,面对修为不过凝魂中期的传令官之明捧暗踩,云汉霄不仅能保持一副“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有种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弄死你”的笑里藏刀模样,体内的气势、修为亦没有外泄半分。
这就是封魔恶鬼云汉霄,利用灵台识海内灵识控制修为的手段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这也和封魔境修士的自身特点有关——无法直接吐纳吸收天地灵力,导致他们对自身灵力修为的控制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
所以与其说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不如说是锱铢必较、精打细算。而与云汉霄“师出同门”的当代虞主,于虞山成功踏足仙迎境界,才是不折不扣的登峰造极、挥洒自如。
“呵。本座流落凡间时,曾见过一些君主帝王,他们有的荒淫无道,有的碌碌无为,有的励精图治,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视尊位如己命,旁人若是觊觎他们的位置,无论是谁,必定会招来灭顶之灾!”
云汉霄神色缓和,竟变得优哉游哉起来,甚至还拔起地上的一根谷荻,放在嘴里嚼着,饶有兴致地讲起故事。这副闲情逸致的模样要是让林竹瞧见,估计得把下巴惊掉。
“你们载史一族既然对外宣称只记录虞主的政、战、居、意,那你方才对我的一番威胁恫吓,岂不是认为我云汉霄,就是下一任的虞主?再往深想一想,你是不是早就知晓虞主会在这次战乱中陨落身故?谁能想到,你们载史一族,居然举族通敌叛国!”
“你胡说八道!”传令官猛地从地上站起,却在中途被云汉霄一脚踏住肩膀,活生生地踩了回去!
云汉霄的修为战力,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传令官可以承受得了的?传令官当即便觉得自己右侧的琵琶骨剧痛无比!想来没有尽碎,也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哦?你一介女流,竟然能硬生生挺住,倒是令本座高看你一眼。”云汉霄目光一闪,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颤抖,脸上没有丝毫怜悯或者痛快的神色,“几百年不见,虞修居然变得这么讲究礼数。那好!我且问你,本座身为营主,未曾赐你免礼,汝却擅行不恭,是否该受责罚?”
“。。。。。。”传令官并没有回答云汉霄的问题,不是她倨傲无礼,而是她此时除了痛地痉挛颤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之所以死死扛住没有吭声,是因为她看出云汉霄对她已有杀意!
诛雀营所有军士的呼吸方式都趋于一致,若因她一人的格格不入,比如痛呼或者惨叫,导致军营被敌人发现,那自己恐怕万死难辞其咎!虽然主要责任并不在她,但她就是不想给云汉霄一个下手灭杀的机会!
“什么狗屁问题!什么诛雀营营主!什么圣女旧识、虞主师兄!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随意蹂躏践踏他人性命尊严的畜生罢了!”无法言语的传令官咬紧牙关硬捱,将头埋在泥土里,弄脏了自己的脸,“我没有一只畜生强,我只能被一只畜生欺辱,我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也不会有谁来救我。哈哈哈!哈哈哈!”
传令官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笑意,但胸腹中却有一股气不断往上顶。待冲到喉咙时,又因为伤势的原因无法顺利通过,只能大声咳嗽起来!
可云汉霄哪里会让她称心如意?在传令官出现这种征兆之时,他瞬间就给了传令官一记狠踢,直接将其踹晕过去!
看着脚边如同死尸一般的传令官,云汉霄皱了皱眉头,不禁陷入沉思:“本来只是想拷问一点情报出来,怎的顺手就打晕了?。。。。。。谁!”
云汉霄猛地盯向不远处树丛的某处,眼瞳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能接近他这么近的距离,当不是泛泛之辈!
“我!”
从树丛中现身的林竹险些就要怒吼出来,当他看见地上一动不动的传令官时,并没有立刻上前查探,而是一步步逼至云汉霄的面前:“怎么?堂堂诛雀营营主,却连敌友都分辨不清?下一次是不是就寻个机会把我当成敌将给砍了?”
云汉霄居高临下俯视林竹,嘴角却略带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本座还没有完全习惯身边有副将的日子。不过你的建议非常中肯,本座会好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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