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打掉男童伸出去的手,教训到:“哪里是什么妖怪,他是狗娃子,你忘了?!”
“他就是妖怪!大家都说他是妖怪!”男童捂着自己略红的手背辩驳到,“爹!爹!”
“你喊你爹作甚!”中年妇女明显神情惊慌。
“怎么啦怎么啦!吵吵什么玩意儿吵吵?”话音未落,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也从石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娃儿可怜兮兮的惨样,再看看他泛红的手背,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何事,“你又打孩子了?”
中年妇女咬紧嘴唇,没有吱声。
“说话啊你!为什么打孩子?!”壮汉怒目圆睁,仿佛要一头吃人的野兽。
“爹!娘打我!娘跟我说,他不是妖怪,他是狗娃子!”不知是被壮汉的气势吓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男童开始哭哭咧咧起来。
“他本就不是妖怪,我不明白你们为何。。。。。。”
“啪!”
中年妇女话未说完,壮汉已经一记耳光让其闭上了嘴。“那是村长说的!懂吗!村长!咱渔村最富有的人说的!村长都说他是妖怪!他就是妖怪!”
壮汉一边安慰男童,一边还在喋喋不休:“村长是不会错的,村长要是错了,咋还能赚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呢?你个败家婆娘不要以为在县城里读了几日私塾,就在儿子面前吆五喝六的!有能耐你和村长叨叨去!”
哭闹的男童突然不哭了,眼睛瞪的贼大,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一样好奇。
壮汉一边看孩子不哭闹了,一边看堂客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亦是消散了一半。
“过几天赶集,村长说是要带我们进县城,和东家谈几笔大买卖,要是成了,接下来好几年都不用愁吃愁穿了。你说,这么好的村长上哪儿找去?”
壮汉见堂客还在不时看向脏小孩,顿时急了:“哎呀!你就别管这狗娃子了,谁让它命不好,非得在江上出生呢?你也知道,咱村长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好了好了,我带回来几匹上好布料,你抓紧给我做几身新衣裳,赶集的时候我要穿着,可不能落脸。”
“还有,你不是最喜欢西街老何家的玉簪子吗?等我赚到了银子,就给你买!”
壮汉爽朗地笑着,中年妇女把男童从壮汉手里抱过来,眼中露出期待向往的笑意:“谁要那华而不实的玉簪子,我要那黄灿灿的金簪子!”
“行行行!你说金簪子,那咱们就买那金簪子!”
“哦!哦!哦!金簪子!金簪子!金簪子!”男童拍手欢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没有谁再看脏小孩一眼。
忻吴默默地看着这三口之家,看着石屋里升腾起袅袅的炊烟,脸上无悲无喜。
“嗯?”
忻吴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裤腿,低头看去,正是之前那个脏小孩。
“唐。。。。。。江生?”忻吴疑惑地问到。
“啊。。。。。。啊。。。。。。”脏小孩摇摇头,同时向忻吴伸出了两只小手。
“呵。我也是糊涂了。”忻吴自嘲地摇头,“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出生在这江上的哪片水域?”
脏小孩一开始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听到忻吴问这个,马上又伸手指着江上某处。
忻吴看了一眼,抬手轻挥。
“你可愿跟我走?”忻吴向脏小孩伸出自己满是伤痕和老茧的手。
“啊!啊!”脏小孩使劲摇头,一双手并拢,再次递到忻吴眼前。
忻吴默然。
然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两个果子,放在脏小孩手心。
脏小孩大喜过望,抱着果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忻吴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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