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能发生的事是木筏将被折断,猛烈摇晃的木头将把他们拍死。哈尔把嘴对着罗杰的耳朵。
“潜入海中。”他喊道。
上升气流已经包围了他们。用椰树布做的衬衫被卷入云端。
如果水山不向他们袭来,离心力就会将小船甩向一边,哈尔希望如此。如果信仰能使山移动,那么信仰也该能使小山停止移动。
但天上的风神决定着水山移动的方向。它们恶作剧般压在了木筏上。
突然,绝望的“希望号”面前出现一道绿色海水组成的“坚固”的绿墙,在木筏上方,哈尔惊恐地看到了一条鲨鱼,它在那儿像草盆子里存放的一个标本。
此时,木筏被推向水山顶,飓风控制的翻滚着的海水将木筏拍断了。
再过一会儿,那些飞舞在空中的木头就会向他们砸来。哈尔知道,奥默懂得该怎么做。但奥默仍抱着一根木头,关切地看着罗杰,当他看到两个人都潜入水中后,他便丢开了圆木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他们很难潜入海中,上升的水流推着他们旋转上升,把他们推向海面。如果在海面上,水龙卷将像蝴蝶吮花汁似的将他们吸向空中。哈尔用尽全身力气划水,后来,上升气流的推力不那么强了,他能自如地游了。
他躲在混乱世界的下面,只要他径直游,沿哪个方向都无所谓,因为任何一个方向都能使他游到旋转的边缘。
海里的平静令人舒服。经历了恐怖的大海的喧嚣后,他现在几乎能边游泳边休息了。在距海面3英尺深的地方,他们能感到某种洋流,但他知道这种洋流是离心的,可以把他从水龙卷中心带出去。水龙卷不像其它漩涡,会把他带出旋涡,而不是卷入到里面。
当身体里缺少氧气时,他又升到海面上呼吸。他发现仍在漩涡的中心,便潜入海中继续游;当他再次露出海面时,他发现自己已在飓风干扰不到的海面了,周围只有细碎的浪花。
黑柱倾斜得更厉害了,整个水柱向西南方向运动,旋转喧嚣的海浪和水柱溜走了,风停止了呼啸。
周围的空气回到了飓风来到前的平静,浪也越来越小。
直到这时,哈尔才又想起那条鲨鱼,他不知逍鲨鱼是否也被这场面吓坏了。现在,风暴过去了,鲨鱼会不会对他和他的同伴们产生兴趣呢?
他看到100英尺外的海面上露出一个棕色脑袋。
“喂,奥默,你在哪儿?”他叫道,“怎么样?”
“很高兴你没事儿,哈尔,”奥默喊道,“你看到罗杰了吗?”
他们沿圆周向两个不同方向游,哈尔猜想着,弟弟是否能挺得住,这孩子会不会被吓傻了,不知道怎么游泳了?他会不会头露出水面时被落下的木头击中了?
他的着急多余了。罗杰这孩子不仅平安,而且正忙碌着什么。罗杰发现了两根木头,并把它们拖到一起,现在,他正用木头上挂着的一段乌赋皮绳把两根木头拴在一起。
“干得好!”哈尔喊道,“我去看看是否再能找到几根木头。”
奥默也开始了寻找,他们沿圆周在木筏被打断的地方来回寻找着,到他们可能去的海域上都找了,但一根木头也未找到。
一阵雷声,刚才水柱上方的乌云中出现了几道闪电,又是一阵雷声。
接着,连接海天的黑柱从中间断开。下面一部分塌入海中,掀起巨浪,上面的一部分卷入云端。
似乎炸弹在云中爆炸,接着,下起了暴雨。风更大了,云彩带着暴雨迅速向海平面掠去。
水龙卷消失了,却留下三个失去信心的男子汉。哈尔和奥默又找寻了一番,可仍未找到失落的木头。
他们疲倦地游回由两根木头组成的木筏旁。他们爬上木筏,躺在上面,但三个人太重了,木筏开始下沉。
罗杰翻身入水,用一只手托住木筏,使它又浮在海面上,每一次浪都能打到木筏上,打到躺在木筏上的人身上。
竹管里装的食物和水没有了,没有帆,没有桨,没有栖身处,甚至没有用棕榈树叶做的衬衫和面罩遮太阳,没有一只木筏能同时支撑他们三个人,除了刀子外,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抵御危险。
罗杰把头露在水面,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准备对付鲨鱼的袭击。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他说,“我可没什么情绪。”
奥默由于刚才过分使用那条受伤的腿,现在被疼痛折磨得脸都变形了。他抬起头,笑了笑。
“我休息好了,”他说,“我们俩换个位置吧。”
他溜入水中,罗杰爬上木筏,呆在刚才奥默占据的位置。
“还不算差,”奥默轻声说,“我们都活着,我们有两根木头,三条粗布裤子,三把刀子,况且,我们还有要交给教授的珍珠,还有吧?”
哈尔把手伸进口袋,“还有。”
“很好。因此,我们能把它们交给教授。”
他滑到圆木的一端,开始游泳,把木筏推到他面前,朝南边游去。慢慢地,木筏破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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