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张子骞和江河赶了过来。
现场周围围起了厚厚的警戒线,此时正是中午下班时分,警戒外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的群众。很多小市民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一场凶杀案,更何况是如此惨烈死状的谋杀。闪光灯从各个智能手机中迸发出来,张子骞带着警员拿着警棍黑着脸在维持秩序,但是止都止不住。
人如潮涌。
不用半个小时,有关铁路碎尸的头条就会登上bj各大报社。一个小时候,全国各大著名报社就会纷纷连载。
张子骞的脸越沉越黑。
而屋内警戒线之内,所有人正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中。
江河把悍马中的解剖箱子提了过来。
无鸢站起来,双手半举到胸前,微仰着头,让江河把解剖服套在自己的身上。
其实套也不套,也没有什么要紧了。在移动尸块时洒出来的血迹,大部分都溅在了她那件毛呢子大衣上,她不胜其烦,一手把大衣扯了下来,扔在门口。
“科长……你的衣服全脏了。”
“知道。”
“你从不会弄脏衣服……”
“我们也从没有遇到过一个丧心病狂,把死者大卸八块推在狭仄的厕所里的大变态。”
“……”
江河突然抿紧嘴巴,没再说话了。
刚来的时候,他和张子骞已经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尽数报告给顾经年了。
他什么也没说,听完之后,没有任何反应。闭着眼睛,双手朝身体两侧伸开,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来回走着。他昂贵的鞋尖沾满了血迹,每走一步,坚硬的鞋跟磕在水泥板上,砰砰砰,砰砰砰。
江河仿佛听到了那阵从血泊之中传来的有规律的鸣叫。
张子骞说他是在冥想,想象在犯罪现场中,凶手曾经做了哪些事。他在尝试建立一个时间表,有关凶手最后24小时。
“什么是时间表?”
“滚犊子!”张子骞在喧闹的人群中朝他低咒了声,“小赤佬,你到底是怎么干上这个法医痕检的?连时间表是什么都不知道!建立一个事件时间顺序和地点的线性列表。特别侧重建立一张被害人受攻击前24小时的活动路线图。实地走一遍被害人在最后24小时里走过的路!这叫做时间表!”
“平时没事多跟无鸢学学,瞧瞧你!像什么样!”张子骞怒了。
“科长很好。是我……太笨。”江河低喃。
尸块已经按照解剖学的顺序一块块在地板上分类好了。
江河用手整了整尸块底下那张满是血污的敛尸袋,说:“除了那枚射ng殖qi官,死者所有的内脏都不见了。张小四的肉档里,除了一对肾脏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内脏。目前从解剖学恢复了的顺序来看,这是死者的上半身。”
他扶正了那颗头颅,说:“这是个女性死者,嗯,看面容,她很丰腴,年纪已经在25岁左右。没有发现zi宫,无法快速断定死者年龄……”
“把射ng殖qiguan递给我。”她打断了他的话。
“y肌上有明显侧切的痕迹,她已经结婚了,目前有一个大约三岁的孩子。这个侧切口的留疤时间不会超过3年。”
“她……还有一个小孩?”江河突然喘着气,嗓子粗粗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你看,死者头颅上的发好像少了五分之一。凶手有意无意取出了她一部分头发,为什么不全部剪掉,而是只取一点了。怎么会这样。”无鸢轻轻用指腹挑挑死者头颅上有些岑差不齐的黑发,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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