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瞧了眼站她们身后的哥哥,抿嘴笑道:“你还忘了一个,是咱三人。”
给了钱后,三人高高兴兴地进了一家酒楼吃饭,到晌午了。虽然赵家再三地请他们回赵家吃饭,但总不若在处头吃自在。
酒楼里动辄是谈吐文雅或穿着讲究的人,但三人却是大大方方地落座。玉眉不若第一次上池家见池夫人的拘谨忸怩,毕竟在城里呆了一段时日,跟的又是的赵小姐。
照人做主点了两道荤菜一道青菜和一份汤,问两人道:“可还要加些啥?”
两人摇摇头,“这些就够吃了。”
照人一笑,对小二道:“先就这些,上壶热茶来。”
小二脆声笑道:“好哩,三位客倌稍等。”
玉眉这时才有机会问起家中的情况来,听得两人说家中都好时,她放宽了一颗心,当又听他们说着这些日子来村里的是是非非,她的眉头越蹙越高。
照天安抚道:“莫要担心哩,这些事咱也帮不上啥忙,别说村长和夫子都是有见识有智慧的人,就是各房房长也会帮着重,这回咱族里可是一条心。倒是你,”
他接过小二送上来的茶,往她杯里添得半满,仿佛不经意地道:“啥时候回去?”
女娃子家孤身在外头总不是个办法。
照人接过话,嫣然笑道:“是哩,玉眉,早些回去跟我哥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因着哥哥的婚事,咱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踩平了。”
玉眉平放在膝上的两只手紧绞着,菲红的脸似晚霞明艳,她抑制住逛跳的心,不看照天,对照人嗔道:“啥亲事?竟胡说!”
照天没想通透不明自个的心意时或许会羞赧,这会明白了自个的牵念心意,却反而坦然起来,他望向玉眉的双眸:“玉眉,照儿没胡说,我想让我爹娘年前到你家提亲,你同意么?”
他仍然想着玉眉的感受。
玉眉的脑袋几乎要垂到桌子下面去,她嗫嚅了半天却不知说啥好。跟是一回不同,她能感觉得到照天哥眼里的情意和在乎,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如今突然而至,她差点喜极而泣。
等不到玉眉的回答,照人见哥哥有些失望,她平放在桌上的手顶了顶他的胳膊,低声道:“女娃子害羞,哪会直接说好哩!”
照天恍然一悟,神色间尽是喜意,也不在乎玉眉回不回答,她不反对就当是默许了,看来他对女娃子的了解确实是太少了,怪道他娘都说他木讷不开窍。
两人的亲事私下里算是定下来了,就等年前忙完所有的事儿时上玉眉家提亲了。
美味鸡坊又营业了三日,生意非常好,兄妹俩便回青山岭村运鸡了。
章氏几日不见娃儿,晚上亲自做了一大桌子菜,就是楚延都上山来蹭饭了,他可是天天盼着他们回来的。
“瘦了还是胖了?”见他不住地自个脸上瞧,照人抿嘴笑着问道。
楚延跟她处久了多多少少会有些明白她的性子,同样笑着答道:“我瞧着么,黑了。”
照人摸摸脸,想着该要好好的打理一下了,一白遮三丑,这话不假。
沈丘山夫妇瞧着这对小儿女,欢喜得很,不断地劝着他们吃菜,并时不时地挟些放到他们碗里。
饭后,照天迫不及待地将想上玉眉家提亲的事情跟夫妇俩说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夫妇俩吃惊不小,却是高兴无比:“照天,你自个想通了就好,过几日我便请你三伯母上玉眉家说亲。”
三伯母便是村长沈丘田的妻子,一个贤惠热情的妇人,请他出面,沈丘桂定会觉得面子好看。
“不急哩,我跟玉眉说了,这事等年底再提,玉眉眼下不是还在城里么?到年底她才辞了赵家的差事回来,到时再提也不迟。”
章氏笑道:“你们两个都私下里说好了还跟咱两个老的说啥?”
照天有丝赧然,“娘!”
“好了,好了,娘不说了。瞧着你俩能在一块儿,爹娘只有高兴的份儿,以后可得要好好待人家。”
照天自是应承不已。
此时正是忙于采收茶籽的时节,满山遍野或青绿或带着霞红的茶籽将树枝压弯了腰,瞧着甚是喜人。如今这茶籽也能出钱了,叫人怎不生喜意?
沈家的仆人一担担的茶籽往仓库挑,他们脸上也乐开了花,主家丰收,他们自然也会跟着受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茶籽还没收完朝廷就开始征兵了,青山岭村刚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此时个个都愁云满面起来。这一去,还能活着回来么?
除了家中只有一个男娃的家庭或者家中有人中了秀才的,如楚延家和照天家这样的,其余的都得要服兵役。大户人家出些钱财便免了服兵役的差事,穷苦人家出不起银钱,便只能抱头痛哭了。
玉眉的哥哥也要去服兵役,玉眉嫂子两月前怀上了,这个消息对这对小夫妻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玉眉嫂子一向雷打不动的笑容隐没于脸上,脸色黯了许多,林春这一去,谁也不知是不是能活着回来,要是万一。。。她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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