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的唐门暗器!”话音未落,三号密室内狂风大作,劲气卷送,将shè来的刀片全数吹开。跟着人影连闪,陈天野、华旭、衣舞凤三大高手如巨鹰腾空,刷的振臂飞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惊天气势陡然释放出来,如万斤巨石凌空压落,令人呼吸艰难。
颜段华眼皮直跳,失声道:“陈天野,果然是你!”
不论是盐帮首脑,还是那一批适逢其会的竞拍者,均倒抽一口冷气,手心冒汗。要知道陈天野如神龙不见首尾,得窥其真面目的万中无一,今夜忽然现身盐帮总堂,定然来意不善。而且他只带了两位护卫便深入虎穴,委实是大胆狂妄之极。
陈天野顾盼自若,从容落地站稳,抱拳道:“颜帮主,我忽然登门造访,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转眼一扫那批如临大敌的竞拍者,淡淡笑道:“我青龙会行事,只要诸位不插手,一切好说。”最后望向恨不得立即隐形的胡笑天,眼中杀机骤闪,冷冷道:“最讨厌多嘴多舌的告密者,给我杀了!”
“是!”华旭想也不想的纵身跃出,右掌横扫,挡在前方的盐帮汉子东倒西歪,哎呀哟呵地滚做一团。跟着左手化刀,凌空一划,无形的刀气疾斩过去,对准了胡笑天的脖颈部位。
胡笑天刚刚接了费智贤一记神拳,筋骨疼痛yù裂,不宜与敌硬拼,微一吸气向后滑步,手腕同时一抖,剑芒跳动,在身前交织出一层延绵无隙,妙不可言的剑幕。剑气与刀气碰撞,如雷轰鸣,寒意弥漫。即便是华旭眼高于顶,见了他的剑法也不由啧啧称奇,左手回旋,右手探爪,势不可挡的凶狠抓落。
自陈天野出声,到华旭动手攻杀,完全不顾及盐帮的感受,真是喧宾夺主,旁若无人。“放肆!”颜段华纵横江湖数十载,眼里哪里容得下沙子,屈指一弹,呜的一声厉响,一枚白骨丧门钉倏地shè到华旭背后。华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晓得这类暗器诡秘yīn毒,当下拧腰侧闪,袖袍一拂,丧门钉霎时不见了踪影。胡笑天乘隙抽身斜飞,朗声道:“多谢颜老帮主仗义相助!”颜段华道:“小友无需客套。所谓患难见真情,难得你冒死示jǐng,不惜和青龙会作对,这份人情老夫记下了,rì后必有厚报。你放心,在我的地盘上谁也欺负不了你。”
华旭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背后的jīng钢短戟,双戟当的一触,傲然道:“这小子我杀定了!神挡杀神,佛阻灭佛!”
颜段华气得双肩抖动,森然道:“敢在盐帮总堂口出狂言,你是第一个!你且动手看看,到底是谁灭谁!”其他盐帮首脑跟着大声附和,仓啷啷抽出兵器,指着华旭恐吓喝骂,火药味十足。
有盐帮出头叫板,胡笑天不由吁了一口气,眼眸一转,偷偷望向那白衣若雪的俊美人儿,气血翻涌,忍不住低声咳嗽。衣舞凤似有所感,飞快地回望了他一眼,眉心微蹙,冰冷如霜。
华旭何等的骄狂高傲,皱眉喝道:“住口!”脚下一顿,双戟卷起暴烈的冷风,仿佛天外飞虹骤然划过,狠狠刺向叫骂声最为响亮的两人。那两名盐帮首脑看似粗鲁莽撞,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甚有默契地同时往后一缩,大叫道:“大伙儿并肩上呀!”下一瞬间寒光闪耀,至少有五把兵器扬起,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劈去,杀气滚滚如cháo。华旭竟是面不改sè,双戟飞旋直冲进人群中,当当当挑开诸般兵器,底下忽然飞起一脚,把右侧一条大汉扫倒在地。没等他短戟刺下,一抹电光忽然打横里飞到,直奔向他太阳要穴。但听当的一声剧震,火星四溅,华旭及时封住敌剑,左戟反撩,把对手腰侧划开一道伤口,随即倒跃退开三丈,冷笑道:“盐帮好汉,不过如此!”
华旭以寡敌众,弹指间杀进冲出,轻轻松松连伤两人,自己毫无无损,着实有骄傲的资本。反观盐帮众首脑,个个脸皮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打个地洞钻进去。
颜段华正yù发怒,蓦地想起未曾谋面的费智贤,心中打了个突,道:“华旭你是在故意激怒我们,好拖延时间吗?道桑,即刻发出烟火jǐng讯,召回所有弟兄决一死战!”以他老辣的经验,自然明白陈天野率领一干jīng锐千里奇袭,所谋甚大。偏偏为了追捕宇文政,帮中的好手十去六七,以至于于总堂防卫空虚,如何能抵御强敌进犯?稍有不慎,盐帮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陈天野笑道:“颜老帮主,请消消火气,何必要大动干戈分个你死我活呢?我专程来徐州拜访前辈,确实是真心希望能与盐帮携手共创大业,图谋百世荣华。前辈如能放弃成见,认真考虑陈某的合作条件,称霸江湖指rì可待。”
颜段华厌恶地摆摆手,道:“陈天野,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我盐帮也绝不会与你这种野心勃勃的人联手!”霍然转首瞪着张道桑,厉声道:“道桑,为何还不发shè烟火jǐng讯?!”
张道桑心虚地避开他的逼视,低声道:“帮主,我上台前换了一身衣服,结果一时疏忽,忘了带上特级传令烟花。”
“什么?!”“不会吧?1 38;看書;網网不少字!”盐帮众人如坠冰窟,脸上血sè霎时褪尽,如不能立时召回分散各处的人手,凭什么跟青龙会斗?又怎能挽回覆灭的命运?
陈天野得意的纵声大笑:“颜老帮主,听清楚了吗?我得上天眷顾,福运加身,你们怎可能是我的对手?盐帮大势已去,只要你们放弃抵抗,自封穴道,我保证不会动你们一根头发,也保证你们妻妾子女的安全。陈某愿指天立誓,若有一字虚言,必教天打五雷轰。”
颜段华仿佛没听见陈天野的话语,也没有听到众人的喧闹声,死死地盯着张道桑,又是失望,又是悲哀,似乎一刹那间苍老了十余岁。张道桑讷讷道:“帮主,我失职了,我罪该万死……”颜段华长叹一声,直接打断他道:“陈天野,你可以欺骗别人,但绝骗不了我。你并不是天运加身,而是事先收买了我最信任的人,对吗?”1 38;看書;網网不跳字。声音一顿,痛心不已地喝道:“张道桑,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要背叛盐帮?你知不知道,我已打算将帮主之位传给你?!”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响起一个霹雳,众人尽皆哗然。胡笑天同样是惊愕万分,勾结外贼,出卖盐帮秘密的居然是张道桑!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只看今晚的布置,张道桑迟早会接替颜段华成为盐帮老大,他有什么理由吃里扒外,毁掉自己手上的基业?难道做陈天野的走狗,比做盐帮帮主更诱人?
张道桑身子一抖,脸sè骤变,也不找借口搪塞开脱,嗖的跃到陈天野身侧,咬牙道:“帮主,对不住了!你能给我的仅是帮主之位,既不能光宗耀祖,也不能福荫子孙,到死仍是不入流的贱民!我不服,我不甘心啊!想一想三十年前,当今皇上也浪迹江湖,当过和尚,进过丐帮。同是穷苦人家出身,凭什么他可以贵为天子,而我只能忍气吞声做一个草民?”
这一番诛心之言说出,竹楼内登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当此之时,朱明皇朝正蒸蒸rì上,威慑八荒**,兵锋所指处,连昔rì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都被打得溃败奔逃。大明皇帝朱元璋,赤手空拳打下万里江山,早已被神化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使最桀骜不驯的江湖豪杰,也得心甘情愿地承认其为“天子”!既然是“上天之子”,便绝非凡人,岂是一般草头百姓所能议论的?谁又有资格向他看齐?张道桑这几句话若被人传出去,少不得被安上谋逆罪名,诛灭九族。
颜段华只听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大喝道:“张道桑,你莫不是失心疯了?皇上乃是天命所归,真龙转世,与你真正是天壤之别,岂是你能妄自攀比的?你自己找死我不拦你,但是你千万别连累了盐帮三万兄弟!”在任何朝代,当权者对谋逆大罪都是绝不姑息,奉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宗旨。一旦罪名坐实,朝廷势必动用大军展开围剿,届时盐帮的百年基业立刻要灰飞烟灭。
张道桑眼中shè出近乎疯狂的光芒,舞动双臂叫道:“帮主,我没有疯!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这些贩卖私盐的,即使做到一帮之主,谁不得在官兵面前装孙子,卑躬屈膝?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谁不是提心吊胆,半夜睡不安宁?大伙儿都是爹娘生养的,凭什么这帮混蛋就能作威作福,抽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而我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帮主,我就是想着有朝一rì,咱也混个将军公侯什么的,不用再看人家的脸sè过rì子。如果生逢乱世,以我的本事做一个开国功臣绰绰有余,不会比徐达、常遇chūn、蓝玉差到哪里。我们盐帮有钱有人,再配齐盔甲刀枪的话……”
“闭嘴!”颜段华哪敢让他把话讲完,斥道:“张道桑,你是被猪油蒙住了心,打算一条死路走到头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便将你永久逐出盐帮。从今往后,你的生死祸福与盐帮再无关联。”
张道桑动作一僵,眼神变为yīn毒狠辣,嗤的冷笑道:“颜段华,你真是老糊涂了!过了今晚,你以为自己还是盐帮帮主吗?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颜段华怒极而笑,冷冷道:“弟兄们,张道桑背信弃义,大逆不道,死不悔改,立刻给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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