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明颔首:“多?谢。”
二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太和?门?处。
两列锦衣卫正押解着孟宴礼他们往刑部?的大牢而去。
宋也川沉默地看着那群人的背影,满眼萧瑟与?荒芜。
温昭明低声问?:“若他们不肯低头,又当如何?”
孟宴礼背影愈发佝偻,一句话仿若是?从宋也川齿关处挤出的:“杖五十,流放岭南。”
不知?宋也川对温兖说了什么,温兖同意免了孟宴礼的五十杖。
但行刑那日?,孟宴礼坚决不肯免刑,执意受完这五十杖。
五十杖后,他遍身鲜血,皮开肉绽,不能起坐,只能趴卧在囚车中出京。
宋也川步行于?侧,出城相送。
孟宴礼偏过头,不肯与?之对视。
一路走至城门?处,宋也川停下了脚步,将银子塞给?押解的番役:“请许我同孟大人说两句话。”那番役点点头,给?他让开了一点位置。
“建业七年,您亲自送我出京。赠我银钱伤药,又叫我珍重此身。”宋也川的目光落在孟宴礼花白的鬓发间,声音很低,“今日?,我亦想赠银赠药,望老师珍重。”
他将银子与?伤药放置在囚车上,却又被孟宴礼挥手打落,瓷瓶滚落在沙地上,沾了许多?尘土。
从始至终,他对宋也川,不看一言、不置一词。
“昔年入孟大人门?下,修文正身,受益良多?,也川此生?难报大恩,请孟大人受也川大礼。”说罢,宋也川撩起衣袍,缓缓跪在了孟宴礼的囚车前。
白衣沾尘。
建业七年,宋也川被押解出京那一日?,他曾亲口对孟宴礼说过同样的话。今时今日?,他成了站立于?囚车之外的人,看着孟宴礼囚衣上斑斑血迹,他抿唇不言。
押解孟宴礼的囚车渐渐远了,宋也川仍旧一个人立在城门?处,眼眸深处雾霭空蒙。
囚车再向前行了三四里,一辆马车停在官道旁。
霍逐风亮出公主府的令牌:“长公主有话要说。”
温昭明扶着冬禧的手走至囚车旁,孟宴礼依旧不愿看她。
“我若是?你?,必会以宋也川为傲。”
孟宴礼听闻,艰难地转头看向她:“如今,我只有一句话,想要问?长公主殿下。”
“我说的话你?是?不会信的,你?信的只有你?自己,所以这个问?题你?问?了我也没有用。”温昭明眼底眉梢尽是?冷漠:“我希望孟大人能好好活着,不是?因为我像宋也川一样敬您,而是?我希望您亲眼看着,这个将由宋也川亲手构建的王朝。”
“你?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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