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川笑:“她从来没真的生过我的气。”
池濯撇嘴:“打住,忒酸。”
在茶壶升腾起的热气之间,宋也川把买来的东西收拾进了柜橱,他的房间总是阴冷的,今年的银炭价贵,两?个人?只能捂着茶水取暖。
“若在以往,可能我还会劝劝你,不过现在我也想通了。”池濯叹气,“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吧。总好过日后后悔。只是一样,以你的身份,你往后的路只怕比过去难上千百回。”
宋也川点?头:“我知道。”
他看着自己的茶盏道:“后悔也晚了。”
“鬼才信你后悔。”池濯看着宋也川,正色道,“只是你要小心。庄王那边有些小动作,张泊简不是个容易被钱财收买的人?,庄王那边怕是要走别?的门路,你不要被殃及。”
宋也川对着池濯拱手:“多谢池兄。”
池濯冷哼:“我还不知道你,嘴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建业九年,正月十七。原本是正月里再寻常不过的日子,朝堂上却又出了不大不小的一桩事?。内阁七位大臣,恳请明?帝早立国本。
说到底,也不过是非庄即楚,明?帝漫不经心问:“既立国本,你们可有人?选?”
回话的人?必然是受累不讨好的人?,阎凭是七位阁臣中资历最?轻的,故而由他先?开口:“回陛下,臣以为楚王殿下可担重任。”
明?帝笑了一下:“他啊。”而后什么都没说,仍旧自顾看奏折。众人?交换视线,没人?敢继续提起。
此事?不过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但温襄却记住了这个名字。
正月二十九,阎凭在下朝途中被人?暗杀于府门之外。
朝野惧惊。
这无异于是一次昭然若揭的挑衅,但没有人?能掌握分毫的证据。
孟宴礼满面尘霜,上述痛斥歹人?奸诈阴险,恳请明?帝彻查。
阎凭此人?,对于孟宴礼来说,是宣平初年间同科进士,既有同窗之谊。又一同拜官多年,宦海浮沉。早已引以为知己,惺惺相?惜。
如今天人?相?隔,他只觉痛彻心扉。
那一夜宋也川的院门被人?敲响,他披衣开门,温昭明?穿着斗篷立在门下。
二人?四目相?对,都能看清彼此眼中的肃杀。
宋也川为温昭明?让出一条路,带她进了自己的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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