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芫在一处朱门前站定,她并没有敲,而是直接推开了房门。
入目的是一方小院,院上搭建了木篷,而身形魁梧的男人就坐在木篷下,手里是竹制的烟杆。
他看到钟芫似乎也不意外。
“你胆子挺大。”
和五年前一样。
钟芫并没有与郑玄客套,她直接掏出了袖中的令牌。
“若我猜得不错,这个时候严玉已经率领手下去追陛下的队伍了。这个令牌可以去统兵处领三千人马,这些人再加上你自己的手下,三日之内,拦截并诛杀严玉。”
郑玄捏了几丝干草按在烟斗上。
“你的意思是,我会听你的?”
女子举着伞站在雨中,就像五年前一样,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郑玄,你不为自己的前程想,也该为你唯一的弟弟想。”
女子的话,让男人瞳眸微微紧缩。
“作为交易我为你的家人收尸建祀顺便报仇雪恨,但我可没说你家一个活口都没有……”
男人猛地站起,他鄙睨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杀气也毫不掩饰。
“信不信我立刻——”
“立刻就杀了我?”
钟芫唇边划过一丝戏谑浅笑。
“所以你觉得我怕死?”
钟芫的笑总是温浅又雅致,她目光瞥向男人身后竖立的长剑,那长剑无鞘,光是看着便寒意森森。她当然怕死,她怕死怕的要命,不仅还怕死还怕穷怕苦怕冷怕饿,怕在那皇宫里当一辈子下人。
但她想到那人身陷囫囵,又觉得好像也不怎么怕了。
“郑玄,你现在没得选,只要我一句话,郑秣就会死无全尸。”
“你应该知道,五年前我就可以把这种事做的很漂亮。”
当初杀郑玄一家的是被他清缴过的赌庄匪寇,而钟芫把那赌庄庄主的人头从魏都送到边邑是半年后。
虽然有些慢,但是郑玄勉强可以接收。
郑玄依旧没有回答,他反而镇定了起来,又缓缓坐在了高椅上。
暴雨哗然而下,如罩的雨帘也掩饰了女子眸中的急与隐怒。
“你应记得,你是南魏的臣子,当初的事全由你自己贪赃枉法,怪不得旁人,怪不得先帝,也怪不得当今陛下。”
郑玄突然轻笑了下,“居然被你骂贪赃枉法,难道你皇宫做的那些事难道光明正大?”
男人说着,拾起烟袋在半空中点了点。
“私吞赃款,私藏囚犯,偷梁换柱,暗度陈仓……”
郑玄越说着,越觉得这女子比他敢。
他突然也来了兴致,魏都的皇帝谁来做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只想搞钱。
“罢了,我今日不杀你,但是至于我杀不死严玉,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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