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龙绯云则皱了眉头,不愧是簪缨世家,在皇城内有座广阔奢华的豪宅,在皇城外还有一个洲的封地,而在这不多远的城外还包下了一整座山,里面建了私塾,只供自家子嗣学习,避暑。
这样的生活,岂止是“奢靡”两个字所能描述的。
宁静山下有龙家人常年把手,见了马车上的标记,才允许他们上山。
山路颠簸不已,后面马车中的龙家姐妹吐了好几回,就是不肯下来自己走上山。
“不行,我受不了了!你们慢点驾车!”龙璧月满腹怨气地叫了一声。
龙香君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狭小的马车坐三个人本就挤,原来她一人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垫上哪里需要遭这样的罪。
“停车!”龙香君唤了一声,没等马车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到一旁的山崖边不停干呕。
听见龙香君干呕的声音,龙薄天也让人停下了马车,自己拿了手绢清水来到龙香君身边,一脸的担心、心疼,“是不是反胃厉害,要不要喝点清水?”
龙香君捂着胸口,小脸煞白地望着他,干呕了几次,眼中添了些泪光,眸光流转时就格外动人。
自她搬入琉璃院与薄天哥哥脾气之后,薄天哥哥已好久都没同她接触过了。这回娘亲的死,换来薄天哥哥的在意与同情,或许也是值得的!
龙香君从他手里接过水,像是小鹿一般,小口小口地喝着,委屈自责道:“都是香君没用!香君往日都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现在同璧月,璧茵两位妹妹坐在一起,就觉得胸闷的厉害,喘不过气,让薄天哥哥担心了。”
龙薄天听后,俊脸微沉,目光抬起就看向了最前面的朱红色马车。
那马车上红绣的布料,还是他亲自为龙香君挑选的。
听到几个妹妹难受得这么厉害,最前面马车里面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动静。
龙薄天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龙香君,对她道:“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陪着你。”
龙香君接过他冰蓝色的丝绢后,就看见龙薄天向龙绯云的马车走去。
因为后面两辆马车停下,最前面的马车也只得跟着停下,车夫已去泉边喝水,将马车系在了山路旁的大树上。
龙绯云躺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就听见声音极沉的脚步声。龙薄天也是练武之人,与寻常人不同,练武之人时常需要提气运气,走路几乎都悄然无声。
这般重的声音,只能说明龙薄天的心乱了,丹田中的气也乱了。
他掀开朱红色的车帘,就看见睡在软垫上的龙绯云,层叠青丝垂落,夕阳落在她蜜色的小脸上,竟少有的流露出青涩与柔软的味道。
龙薄天这才记起,他的这个“妹妹”,不过也只是十三岁的小丫头,比香君大了一岁而已。
很快这份柔软就被他心头的怒意取代了,香君天真娇憨,而她呢?手段恶毒,城府极深,善于玩弄人心,就连父亲都被她的外表假象迷惑了!
“起来!”龙薄天难忍怒意地冷喝一声。
夕阳下,龙绯云睁开了赤红的瞳,像只夺目的大猫儿伸了个懒腰,随即靠在马车窗边望着日落。
“从马车里下去,这马车本就是为香君准备的!”龙薄天捏着车帘的手青筋微露,不留情面地要将她赶走。
龙绯云看了他一眼,被夕阳染成漂亮橘色的唇瓣微动,淡淡吐出一句,“关我屁事。”
“你这幅样子,哪里像名门闺秀,凤家怎么可能要你这样粗鲁的小姐!”龙薄天的俊颜顿时涨得绯红。
“我像不像名门闺秀,凤家要不要我这样的粗鲁小姐,又关你屁事?”龙绯云换了一个姿势,叠着腿,将手指垫在脑后靠在车壁上,闲散的模样一点也不符合大家小姐的坐姿仪态,但偏偏有种行云流水般的闲适雍容。
龙薄天被她噎得无话可说,脸色涨成了猪肝红,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我也不厚此薄彼,你没回龙家的这些年,这辆马车一直都是香君坐的。所以我也不赶你走,但香君现在不舒服,你就让她跟你同乘一辆马车,我们也能早些抵达山顶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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