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进来就抱着刁钻女哭:“什么都完了。”刁钻女像安慰小孩一样,拍他头,说:“啊,啊,不至于不至于,这个什么都算准了,什么事都难不过我们,不哭了啊。”
大胖子真像起了自己妈妈,那个虽然严厉,却对他关怀备至的人,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在那里呻吟不停。斯文男过去关住了门,一把推开大胖子,厉声问:“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以前看过没有?你干什么呢?!我们这么危险,你这是要搞什么?!”
大胖子垂头丧气,刁钻女不知道该说什么,斯文男拍着他的脸,反复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大胖子说出了他的见闻。截止到,他从法官调解室的,大方桌子那里回来。
刁钻女目瞪口呆,仿佛大脑的位置,放入了一团不会思考的棉花。斯文男冷笑不停,虽然看到大胖子这副德性,估摸着有一定可能。但总体来说,这种事太过玄幻,即使是见多识广,几个岛到处跑的他,也没听说过。
刚才刁钻女给斯文男讲了很多,斯文男推推眼镜,说道:“我不关心,我们几个人是真人,还是假象。我关心,你和那个女的聊什么,怎么又和警察打起来了?”
大胖子否认自己,和绿裙女聊天的事,和警察打起来。是因为他发现,警察就是那个凶手人格。他闭着眼睛,上身躺在床上,两条腿靠着床,立在地板上。说着:“这个警察不是一开始的警察,长得有点像,旅馆灯太暗了。这个假警察一直在树林里躲着,真警察出去看时,被他杀了。他穿上警服进来的。我一直在那里淋雨。想知道下,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碰巧看见了。”
斯文男冷笑,站着斜眼看他,说:“你真是张口就来,你淋雨,身上没有水迹?照你说的,真警察早死了,我们没听见枪响?警察服上也没水迹呀?你真是脑子不正常。幻觉看多了,分不清楚了哇。”
大胖子猛然坐起,他此时的衣服上确实没水迹。但他淋雨时,是有雨水触觉的。警察也确实被枪杀,他听到了枪响,为什么他们没听到。警察服印象中也没有水迹。他突然看见,死了的真警察,假警察,就站在这个屋子的角落,还勾肩搭背,都穿着警察服,看着他笑。大胖子眼镜越瞪越大,斯文男和刁钻女转过头去,又转回来,问他:“你在看什么?!”此时空气中有声音,“骆恩,骆恩,我们叫你回到现实了。”大胖子一下子昏睡过去。斯文男和刁钻女对看一眼,意思是:胶囊的作用起来了,他精神真不正常了。
面对大方桌子,和两个趴在上面睡觉的官员,五花大绑的自己。和第一个医生,正在收起针管。(还有几个人离开了,主要法官还在,但昏昏欲睡)。
大胖子感觉脖子上一片清凉,摸了一下。中间很多几人的细节没有写,实际上,在旅馆的时间线里,从上次来到大方桌子,到这次。已经过了4个小时。第一个医生问他:“快1个小时了,你查出什么来了吗,为什么不主动睡着,过来跟我们汇报。”
大胖子恍惚着说:“抱歉,事情太突然……”他寻思着:那边怎么也3个多小时了,这边一个小时不到吗。幻觉可以让人多感受几倍时间,如果是十倍呢,处于幻觉的人,不相当于长寿了吗(其实大方桌子上空,专门设置了一个表,只是大胖子没有留心。旅馆幻觉,法官调解室幻觉,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大胖子说:“一切真的太突然了,真的……”他又开始抹泪。这天他哭得,比过去二十年都多,上次这么哭,是他第一次创业。结果被骗,穷光蛋还负债1千万的时候。但那次也没有这次伤心。
第一个医生说:“说说你的调查,你看这么多人陪着你,就是因为天一亮,原告就来了,到时候,你明白,我们不能是现在的立场了。”
大胖子说:“凶手已经死了,是被那个戴眼镜,手里常拿着书的,和我一坐着出租车来的那个杀的。”斯文男常拿书,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老师,不是个土豪。他认为这样,能免去很多麻烦。
第一个医生指挥助手,从隔壁房间推出一个特殊的心电监测仪。医生指着说:“这条黑色的线,是杀人倾向。看,这里是正常值,依然超出了85。和刚才没什么变化,不是他。你多努努力,想想你的一生,你那样,那样的努力。可不能前功尽弃……对吧,你准备好了,我们再送你回去。”医生此时又皱着眉头,翻起了那本日记。大胖子想看,医生告诉他:“你现在的任务,不是分析这个,他们对你来说是陌生人写的,对你没有价值。你仔细回想,有什么细节被你漏掉了吗。”
大胖子恍然大悟,直接说:“在那个幻觉的旅馆中,我能看到鬼魂!第一个被杀的小男孩,第二个被杀的真警察,第三个被杀的,冒充警察的那个!对,我快回到现实时,就能看到他们!”
第一个医生叹息着说:“那个空间的鬼魂是假的,人也是假的,行了,你再进去调查下,现在闭起双眼。”
大胖子照做了,为什么如此听话,为什么不问问医生,怎么不叫斯文男他们回到现实,帮着查案呢,他都没有问。一切都在他的眼泪中,眼泪划过脸庞,那是多年努力奋斗的宝贵人生。是他最后想抓住的东西,无比真实,却被告知是虚假的东西。他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儿子是没教育好,但那小孩也不是主犯……要受到如此大,如此史无前例的折磨……
大胖子回去了,眼镜男在那里对着刁钻女骂他:“什么东西他是!什么胶囊的作用,咱俩怎么没事,我看他就是精神病,以前,恩,周围人天天吹捧得他,看不出来,一到这逆境,你看着……就这抗压能力,他赚不了什么钱,就是蒙出来的……”大胖子突然起来,斯文男赶快不骂了。大胖子也看不到真假警察的鬼魂了。他让斯文男也坐床上,让刁钻女搬个凳子过来。他摸着两人的手。斯文男不正眼看他,刁钻你却像母亲一样,用关怀,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大胖子说:“我现在算是真正反应过来了……”他仔细想了半天,既然真实与虚幻空间的时间,不是一个标准在走,那么他从小感受到的东西,只是他处于虚幻中太久,误以为真实的东西。一定还有个真实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所以不知道。人极其容易被一种理想,牵着走很多年。其实归根究底,我们并不知道那个理想是什么,所以人生注定以悲剧为主,因为寄希望于不存在的东西,是多么可悲的心理习惯啊。大胖子不再怀疑什么,真心觉得,医生们是为他好。大胖子讲了自己看到幻觉的事,还没怎么说,斯文男心烦地甩开他的手,从大胖子口袋里拿出烟,在那里抽,因为以前抽得少,不断咳嗽。
大胖子说:“我觉得,不是任何外部的敌人在为难我们,是我们自己的心结。记得那个年轻人怎么说的吗,他在罪犯那里……”他想说青年在废弃的浴室中,讲出了自己的罪恶。最后获救,可是说到这里,他又怀疑了。在那之后,还有很多人遭了罪犯的毒手。如果青年在胡编呢,如果从那里开始,自己就进入了幻觉呢。大胖子开始兴奋,如果这种可能成立,那么自己那些过去就不是假的。那个罪犯,能设计那么多,奇怪的场景,来达到他怪异的目的(从青年表情上,他看得出青年感激罪犯,让他明白了生命的可贵)。那为什么不能以特殊的装置,来设计一种幻觉呢。(刁钻女听到的,大胖子问绿裙女,幻觉是否能被制造,是幻觉。当时大胖子在外面淋雨)
斯文男冷笑着说:“你脑子终于正常了吧。”刁钻女抹抹眼泪,连环事故,让她性情有了一定的变化,她对斯文男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始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大胖子说:“也不对,如果都是幻觉,没有必要让我们吃胶囊。”他此时越想越乱。
斯文男说:“奇怪的地方,虽然开始于我们同时投资了一家工厂,并在一天,同时坐上一趟出租车,但真正与常理不符的,除了你看到的鬼魂外,就是天气由白天,变成暴雨,以及旅馆突然出现,这两条。其他都不奇怪。”他的话已经接近真相。但是其中几点,他想不通,比如如果他们被制造幻觉了,为什么幻觉中,他们几个还有各自的思想。斯文男所认知到的幻觉,是一种短暂的,单调的视觉图像。比如儿子当海军阵亡了。老母亲天天在家里望门,会看到穿着军服的儿子进门。但不会有后来了,不会有一个幻觉的儿子,上前跟她说话,这个儿子还有,自己的想法与行动。
斯文男此时判断,大胖子没有说谎,应该是他自身精神有问题,在胶囊作用下暴露出来了。大胖子按捺不住求知的心,一切的一切,从整个世界,到生活中的每一滴水,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急不可耐,不听劝,又出门调查了。
大胖子走到外面时,才发现,他们在房间里说话时,旅馆的人都死了。很奇怪,又没有枪声,但都是被枪杀的。甚至还有青年,和女司机。这两个进了旅馆后,一直没露面的人。从二楼到一楼,处处尸体,每个人都像是先中一枪,然后挣扎着往外面爬,然后又中一枪。此时大胖子脑子没有转过来,旅馆是幻觉,不能代表进旅馆前的人生也是幻觉。他又陷入无可名状的悲哀中,也许是因为,他感叹生命的脆弱与艰难。就像蝴蝶翅膀,美丽,但一触即折。他胖大的脸,张开了巨大的嘴,靠着墙,要哭不哭的。
斯文男走出来,看着一地尸体,看着大胖子,冷冷地又回去了。刁钻女则是没有出门。大胖子突然想到:“凶手就是斯文男。刚才自己昏睡时,他出去枪杀了所有人,因为刁钻女吃了胶囊,听觉有问题。所以没有察觉。”(之前刁钻女说,自己听到大胖子与绿裙女说话,也佐证了这点)。大胖子觉得,他是恶魔,出租车也可能是他安排的,抑制住了找他拼命的冲动。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着。在法官调解室醒来,此时大方桌上的人更少了。只有法官,和三个医生。第一个医生问他:“有没有整理出头绪?”
大胖子说了自己的结论。第一个医生却斩钉截铁地告诉他:“结论错了,凶手是你。”大胖子拼命摇头,仿佛要把这两天的事情,都摇出脑子之外,我国古代黄粱一梦的故事,一个人的梦,从穷到富,到位极人臣,到身败名裂,所经受的刺激,未必比这里大多少了。第一个医生告他:“其实根据脑神经的检测,早就知道是你控制这具身体,杀害所有人的,但问题就在于这里,你的大脑,确切来说,是当你这个人格驾驭骆恩身体时,骆恩的,关于你所操纵的大脑区域,与骆恩自身的记忆区域关联性不够。你会忘掉,所有想忘的事。”第一个医生长叹:“所以这么多法学专家,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在旁边观察你的表情。”(医生的意思:他的表情,能交待出他在旅馆在干什么,怎么想的。但其实所有骆戒的手下,所戴头盔中,都能提供给他们相关视觉图像)
第一个医生微闭双眼,用无可奈可的口吻说:“我们不会让其他人格回到现实,因为没有意义。你太需要休息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以这种可怕的方式……”他的意思是,无论对其他人格,还是对他自己,或者是对现实中的被害人,都太可怕了。(真实的幻觉过程是,与绿裙女交流是有的,大胖子忘了,干掉真警察,然后站一边淋雨,森林中与真警察相像的流浪汉,过来穿起了警服。第二次从法官调解室出来后,拿枪枪杀了所有人,然后走回斯文男的房间门口,好像自己刚走出来一样。就连第一个小孩,也是他杀的。因为他记忆深处,知道自己是凶手,所以他能够看到鬼魂。因为是幻觉空间,淋雨的痕迹,枪声,都可以没有。被骆戒控制的。)
大胖子彻底怒了,嘶吼着要从多条安全绳的轮椅上,扯出自己来,恨不得咬死在场所有人,再把放桌子一吞闷了。但他没有烈魄场,做不到。即使有,幻觉空间,也由不得他做主。挣扎了一个小时,突然变成了小孩一样的脸,求着医生说:“能不能给我安乐死?”
第一个医生正色说:“你犯下的罪行呢?”
法官拿小木锤敲敲桌面,此时大胖子才看到,旁边的沙发睡了好几个人,拿文件盖着脸,才慢慢爬起来,重新坐到大方桌子上。法官等人都坐齐了,才开始宣判:“蛇历803年10月20日,沙漠帝国国历黄沙年三月初九,编号黄沙0000126号案件,被告人铁关岛杀人罪通缉犯骆恩,因在沙漠帝国紫土市,金沙市等多地,连环杀害27人。被告虽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但其拒绝……”(因为肖旭的作为,骆戒的事迹,分成了骆戒骆恩两兄弟的事。他这样做,无论骆戒再做什么,和经典中记载的骆恩不同。都可以被编造好了,因为骆戒是骆恩的弟弟。这里应该写骆戒,但因为是虚幻空间,骆戒没有搞太严谨)(因为是骆戒主导编造的空间,有意无意地,骆戒自己,习惯性忘掉一些事的特性,也融入了进来)
大胖子马上喊:“我接受!我接受!”喊完又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场景。仿佛到了他智商的边缘。好比他只有30米远的视野,偏偏32米的地方在舞龙舞狮,对他,可能只是几个燕子大的影子在飞舞。他理解不了,也处理不来了。看到大胖子又要接受提议,法官挥挥手,撇撇嘴。让几个人员再去睡觉,他指着上方的大表说:“最好一个小时内解决,我们不是神仙,明天还有别的案子。”
又送大胖子回去。他走出自己房间,斯文男在仔细观察,尸体们的痕迹。刁钻女靠着门,神情复杂地在想问题。斯文男看到他出来,拿枪对着他说:“所有人的死法都一样,是被一个人枪杀的,是你吧?可以啊,消音手枪都搞到了。你有什么目的,接下来要杀谁?!”
刁钻女冷冷地看着大胖子,把水果刀拿了出来,但止不住自己的颤抖。斯文男告诉她,如果自己也死了,刁钻女也活不了。她只要站着,就会让大胖子分神。大胖子摊开手说:“我现在没有武器,我想对所有人说对不起,所有人,之前的,还有我儿子残害的两个女孩儿……”
斯文男开枪打中大胖子左膝盖,大胖子疼得站不住。斯文男气愤地说:“还在这里废话,谁问你那个案子了,我说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设计我们吃胶囊?你背后是世界政府,还是海盗,还是其他国家?”
大胖子说:“如果一切,跟他们说的一样……”(斯文男怒吼:“他们是谁!说清楚点!”)“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该死。我在不知不觉间,毁灭了许多人的生活……”在人生道路上,除了年轻时的痛哭,他向来迎难而上,那两个女孩的惨剧,虽然触动了他。却没有让他真正,发自内心感触到别人的痛苦。在这里,他似乎明白了,骆戒这些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处于他君临场范围内的人,负面情感都会被他吸走。同时也会不自觉站在骆戒一边。大胖子负面情感被吸收前,先是自我检视了一遍。在这个法阵中,要利用大胖子的负面情感,来让大胖子认为,自己是个虚幻的存在。所以骆戒有意控制了,负面情感的吸纳进度。
骆戒在发动时,用先知场观察到,这个斯文男,有先知场天赋。如果不能利用,还是杀掉为好。可能因为他,而整个计划崩盘。大胖子反复在斯文男和刁钻女面前,诉说一切都错了,他们应该正视人生云云。刁钻女完全没有主见,但她很相信斯文男,斯文男完全不信这一套。
骆戒只能把大胖子和刁钻女,继续固定在法阵中,让人把斯文男带出来。斯文男出来后,当然还处于昏迷。骆戒把他关押在一个房间里。(这三年他准备了很多的,地方,人,以及其他各种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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