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音来到了约翰的囚室门口,随即停止移动。
我回到了铁栅栏前,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三米外,他面相阴鸷、大腹便便,手里拎着一把通体由黑铁打造而成的铁锹,腰间挂着一个淡黄色的腰包。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条“长得像是罪犯的人肯定都是真罪犯”的规矩,那他估计早已被抓走并获无期徒刑,罪名则是“长得像是海盗”。
他一停下,就对囚室里的约翰说:“你还没死吗?很好,我本来还担心你会自杀,那样一来我就没法儿跟牧场主交代了。”
从他的发言和现身的地点来看,他应该就是这里唯一的看守了。
“在杀死你们之前,我是不会死的。”约翰咬牙切齿地说。
“杀死我们?就凭你?”看守阴冷地笑了起来,“真是笑话,不要说现在的你已经遍体鳞伤、连‘强化毒’都在我的手上……”说到这儿,他拍了拍自己的腰包,“就连这囚室你都出不去,你打算拿什么来杀死我们?讲笑话,让我们笑死吗?”
“你们可以拭目以待。”约翰冷冷地说。
看守不以为然地说:“等你死后,我会用你的铁锹给你这个掘墓人挖坟,让你在地下‘拭目以待’。”
他越是说,口气就越是得意洋洋,猖狂之情溢于言表;反观约翰,眼看着仇敌之一近在咫尺,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任人摆布。
我对隔壁的约翰说:“约翰,如果我救你出去,你之后愿意带我去你出发前所在的避难所吗?”
这句话才刚出口,他的胳膊就陡然从右面墙壁的窟窿穿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右肩。我的发言显然刺激到了他心中最敏感的弦,以至于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之情,甚至一时间没有顾及到我的发言的合理性:“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离开这里吗?”
他的手劲特别大,甚至令我感觉到了疼痛。
我注意到,他的手掌上凌乱地缠满了肮脏的白色绷带,缝隙间隐隐露出了下面遍体鳞伤的皮肉。他的伤口显然没有处理到位,细菌感染使得伤口呈现出了变质的暗红色,甚至还有粘稠的黄绿色脓液流淌出来,散发出了一丝丝令人不禁掩鼻的异臭。
现在我知道囚室的臭味是从何处来的了。
看守好像这才注意到了我,他转头看过来,嘲笑地说:“救他出去?你要是能办到,我就把这玩意吃进肚子里。”他一边说、一边提了提手里的铁锹,说了下去,“最近的傻瓜怎么越来越多了,一个比一个口气大。”
约翰沮丧地收回了手,像是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激动。
我没有与看守争辩,而是直接扯断了缚住左手的铁锁链,然后徒手掰弯了面前的铁栅栏,制造出来了一个足以使人通过的空子,最后手足并用地爬出了这个低矮如兽笼的囚室,直直地站了起来。
从我扯断铁锁链开始,看守志得意满的表情就猛地凝固了起来,之后逐渐转变成了瞠目结舌的神色,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只家养仓鼠突然跳起来用咏春拳击毙了一条成年萨摩耶。
而当我站起来之后,他这才如梦初醒,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铁锹,然后就作势欲叫。
我用念力掐住他的颈部,就这么将其掐晕了过去,紧接着观察周围:这牢狱的过道总长二十余米,我们正位于过道的中间段。
约翰茫然地问:“发生了什么?”
受限于视角,他既看不见我是怎么脱身的、也看不见我是怎么掐晕看守的,不过他至少能够知道我已经成功脱身并且解决了看守。
我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铁锹,而就在这时,在约翰的囚室外堆积的人骨则开始抖动了起来。
“快逃!”约翰着急地大喊,不过他紧接着就又改口,“不,先救我出来,让我对付这个死体!”
我没有听从他的任何一个建议,因为我想先试试这所谓的死体到底有什么本事,好作为之后行动的参考。
一秒后,异变突起——只见那堆人骨突兀地悬浮了起来,并且开始自动排列,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抓起了每一根骨头,并且将它们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人体的形状。这种现象自然不是我的念力引发的,我也感受不到有类似于念力的力量正在作用于这些人骨,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自然。
很快,这些人骨就排列成了一具站在原地的骷髅,手里还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弯刀——这玩意之前被埋在了那堆人骨下面,刚才也出现了悬浮现象。
这死体一形成,就猛地跨出一步,冲我斩击过来。
我后撤一步,避过它的弯刀斩击,随即又上前一步,同时使尽全力挥出手里的铁锹,一击命中了它的胸膛。
砰地一声,炸音响彻牢狱。
它的胸膛骨骼顿时碎裂大半,整个身体倒飞出去了十多米,最终轰然撞击到了过道尽头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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